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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解放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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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宮,是女人自己的,由她自己來判定它的作用。”

“在華胥國,女人的子宮是由自己來選擇是否生育的,而不是受部落規則壓迫。子宮的使用,不是為了男人,也不是為了部落,而是為了愛的延續。”春華突然出聲說道,白好靜靜地聽着,腦中的絲線穿成了一個完整的網。

她突然驚覺道:“原來,那些都是可怕的圈套!它把女人關進去,讓她丢失自己的信仰,重塑自己的靈魂,再強行添加進‘僞證’。”

“他們太想讓女人忘記自己的來處了!他們太想讓女人丢棄自己的力量了!他們太迫切地想讓女人相信自己存在的意義了!這也更加佐證了,他們是即将的消亡者,隻擔心曆史留不下他們的存在。”

“我明白了!”

狐狸眼身上閃着焦灼的等待,有什麼東西要燃起來了。

“所以,你才這麼想?”

春華歪着頭,問出了世間最簡單的問題,生或死。

“是的,我無法再生存下去,在知曉這一切都是一場巨大的騙局後。我看到的那些所謂正常人,不過都是披着枷鎖起舞的瘋子。”

“接受他人吮吸自己的血肉,看他們吃得香,于是,自己也吃起來。”

“自己吃自己?還吃得心滿意足,血肉模糊?”

“那你是怎麼抵抗這些消沉感的?你是如何抑制住内心最深處渴望的?”

“我?我嗎?我沒抵抗,隻是忽視。哼,當時的我隻覺得自己是個無所事事的傻瓜或遊魂,每天都在無意義沉思,隻期待能找到一個答案。一個不屬于我的,隻屬于人生的答案。”

“最後,我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生活是無趣的,世界是荒誕的,我沒什麼事做,隻想與月共舞。”

突然,狐狸眼消失了,意識徹底消失在思緒深處,她離長眠隻差一步。

原來,夜的寒涼喚醒了春華,她打着冷顫,重新背起白好,向前走。

鐵鏽混着血香,幸福是清晨的離殇,土地絕望的怪癖,是青春流亡。

這幹涸的漲潮,讓錨失去依靠。

世界不止一次期待死亡。

春華用已經僵硬的四肢向前緩慢挪移着,她不敢驚動自由流淌的麻木,隻怕自己再也無法蘇醒。這支離破碎的豔色長尾,純真慌亂,猩紅布滿了來時路。苦澀的紫羅蘭霧被落在身後,混淆了薄暮,纏綿悱恻。

意識模糊之前,春華猛地看到了正前方的一個黑影,于是,她飛速地向黑影爬去。在雙手觸摸到軀體後,放心地撲向前方,白好也滾落在地。

春華昏睡了整整三天,在這三天裡,她在頭腦中虛構出了一個可怕的景象。

狂奔!她不間斷地向前狂奔着,但卻總到不了盡頭,這路仿佛根本沒有盡頭!她不敢回頭看,隻能向前跑,直到沒有勁了,向後瞟了一眼。

才發現,她隻是在原地打轉。

令人窒息的毀滅感湧上來,她坐在地上,喘着粗氣,把頭埋進肚子裡。恰好,路上的荊棘讓她長滿了刺。

“春華!”

“春華!”

“春花!”

“快回頭看看我們啊!路走錯了!你在岔路口走向了死亡的方向!快回來!快回頭!”

春華聽着這再熟悉不過的聲調,但細細回味,頓時有一種毛骨悚然的驚懼感。

身上像是有無數隻随意浮動的小蟲蠕動,能感受到,卻發現不了蹤迹。它們就靜悄悄地在你身上爬,跳進你的頭發,逃進你的眉毛,躲進你的鼻腔,鑽進你的眼眶。當你張開嘴想呼吸時,再瘋狂湧進你的玫瑰雙唇中。

舌頭擡起,一部分滑進肚子,挂在喉嚨上,一部分壓在舌頭下。它們貪婪品嘗你血粉色的嗆味桃子汁,這已發黴的果肉,順着唾液一起咽下,連同肉蠕蟲。

所以,化成骸骨,隻剩骨頭架子。

于是,她開始不顧一切的,手腳并用的,向前跑,但所有的感知還是在身後急切地追着,聲調也緊跟不舍。

她一邊跑,一邊抑制不住的流淚,眼珠順勢而上,漂浮到最上方。當它被黑暗隐沒,徹底合二為一時,一股忽視不掉的蘋果香飄進了鼻腔。它直直沖向春華,撞進她的身體裡。

火焰無風自起,在她體内燃燒,将她焚成黑碳。最後,她開始向上掉落,與黑暗共融時,化成灰燼。

風一吹,被重新吹回身體内。

“呼!”

春華騰地直起了身,讓體内的喧嚣停止吵鬧後,開始打量起四周來。她正處于一個類似于祭壇的巨石上,周圍盡是痛苦的寂涼,那枚蘋果在手上,她正無意識地緊握着。

空氣中彌漫着奇異的甜香,鹹腥味混入其中,春華仿佛受到感召。

入殓的心,步入平靜。

不知從何處來的悲傷,如同暗流中洶湧盤旋的宇宙,如同漩渦中殘忍的死寂,如同幸福與你相視無言後的久久不能平複。

這就像是一個既定死亡者,卻渴望生的無奈。

這是無法與之相恨的愛,是靈魂與肉^體天真的永恒,是用自己作矛,卻隻為刺穿一個不存在的盾。

“她醒了!”

“春華,你終于醒了,已經三天了,你已經整整昏迷三天了!不過,你可以放心,我替你檢查過了,你的身體已經完全痊愈了。可以下來試試走一走,活動一下身體,要不都僵住了。”

“白好,你醒了!榮曦?這是你的山洞?”

“是,怎麼了?”

“怪不得血腥味兒這麼重!不對,這是新鮮血液的味道,你剛又狩獵去了?”

“沒有,你怎麼老問……唉,無聊的問題,無趣的春華,還是躺下去,休息吧!”

“但是,真的有一股血味,你沒聞到嗎?”

“聞到了。”

“那你怎麼一點都不擔心?”

“因為,我足夠強,會殺戮,不留情,可以嗎?”

“切,可以!等等,白好!你怎麼在往下滴血?”

白好低頭一看,鮮紅順着大腿緩緩流入小腿肚,一滴,兩滴,三滴,彙成一條血河。

“沒事,可能是月經,過幾天就好了。”

這血的确是月經血,但春華無法發現,其實這血多數是從心髒往下順沿。如果她可以探頭進去,就會發現白好的心髒大有不同。有某樣東西,她們在同頻跳動着,以一種詭異的親切感。促使兩人接近,依賴,相融。

白好走出山洞,化成蛇形,拼命抑制痛苦與抽筋樣的酥麻。榮曦看春華已經完全恢複的樣子,将她趕出洞外,讓她快點回到自己的居所。

唉,這個容曦,總是用外表的僵直來掩飾内心的鮮活。她不會說出愛,但卻能輕易讓人感受到愛。

的确,貧瘠的生命,不會出現在此處。

“白好,你和她一起回去吧!我要離開一段時間,你們不用擔心我,我不會消失,過幾天就回來了。好了,快走吧!你們這兩個纏人的小孩。”

“對了,白好,别忘了,每天都要檢查一遍。總共七天,再忍四天就好了。你一定要保證它在跳動!一定!”

“知道了!再見,母親。”

“容曦,再見!”

“再見,我的小太陽!再見,我的孩子!”

白好和春華繼續向東走,等快要走到時,白好已經虛弱到癱倒在地。

“你怎麼了?白好,白好?”

“沒事,就是有點兒累,我休息一下,你能給我講個故事嗎?”

“可我不會講故事,要不……我給你講講我的夢吧!”

“好,你說,我閉上眼聽。”白好緊閉着眼,心髒還是往下滲血,不知道是怎麼了。她竟愈合不了!

臉微微抽搐着,手指不自覺地痙攣,沸騰。白好如同滾燙的開水,冒出一個又一個氣泡,之後,再下落。

春華看着臉皮逐漸松垮的白好,顫聲問了問,“白好,你沒事吧,要不,咱們回榮曦山洞裡,再休整幾天?”

“不,我就是有點累了,你講吧!我聽着呢。”

“好。”

春華讓白好躺下來,抱着她的頭,如同捧着一盤搖晃的紅葡萄酒。得小心點兒,要不,頭顱就要溢出來。

“我夢到咱們回到了部落,還帶着燧汐。華胥聽完她的遭遇後,準備将她母親綁回來。還沒等話落音,她母親就自己就找過來了,給她們分了一個石巢。之後,兩人就一直生活在這。”

“榮曦也經常住在這兒,和母親住在一起。咱們也不用再擔心燧人國,因為他們已經自取滅亡。”

“華陰每天出去都能打到獵物,打得最多的是鹿肉,用火一烤,焦脆的,捧起來就吃。你撕下肉塊的時候,還把一塊很大的肉塞進了牙縫。哈哈哈,你自己弄不出來,難受得直打滾兒。最後,還是我幫你弄下來的,你别忘了感謝我啊!”

“謝謝你,春華。”

“你說就說,怎麼這樣看着我?等一下,我還沒講完呢!之後,你同意了狐狸眼的請求,華胥替你們舉行了很大的祭祀儀式。”

“你頭上戴着幾層白雛菊,身上畫滿了我們的花紋。紅漿果咬破,汁水溢出來,快要掉落時,她俯身接上。你們的獸皮上全抹上血,再往進插上更多雛菊,圍擺長長拖在地上。上面放滿了紅漿果,還有其他彩色雛菊。”

“燧汐不知道從哪兒找來了紫羅蘭,她捧着紫羅蘭,你捧着紅蘋果。之後,人們開始放肆地蹦跳,歌舞。你們晚上鬧得簡直沒人能入睡,我們就聽着,等着,看你們什麼時候才能停。”

“誰知道,你們玩鬧了一整夜,是一整夜!之後,你們沒出來,我們也沒進去,隻是将獸肉塊放在門口。過了三天,你們終于肯出來活動了,夢也就醒了。”

“白好,白好?你聽着沒有?白好!”

“咳,嗯,我聽着呢。再休息一會兒,就走,讓我再睡上一個月時。”

“好,到時候我叫你,睡吧。”

白好閉着眼,想起了秋菡芮,想起了那枚金色圓環,想起了隻屬于夜晚的熔漿。

不知道,她還好嗎?

還在為醉在酒缸中的記憶失聲痛哭嗎?

“秋醫生,是我害了你,這是我的罪,你卻沒有過。”

“怨我吧,恨我吧,隻是,别再愛我……”

絕望順着時間延伸,戀人們隻願能在土星上相見,這殘忍的罂粟籽,讓人忘不掉,也喚不醒。

幻想的痛苦,由此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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