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說着,縣令夫人就想起白雪來了:“唉,你那堂姐我也是見過的,是個好孩子,咋就遇到個那樣的退親對象。最近相到合适的了嗎?”
縣令夫人隻好感歎一回,白雪再好,在找婆家的時候也是跟郝雲沒法比的,她能接觸到的人家裡,就算是郝雲,人家都未必願意娶呢,縣令的務農大哥的女兒,又是縣令的女兒,也是愁煞人呢。
“唉,是呢,暫時也沒有辦法,隻能多給我姐相看相看,有合适的趕緊定了。”白玉蘭也是替白雪着急,但是能力又有限,“最近相看了幾家,有媒婆求親的,也有家裡親戚介紹的,總覺得麼有那麼滿意,明天我就跟我姐和大伯娘一起去臨縣看看。”
大家又歎一回女性的悲哀,白玉蘭婉拒了留飯,回家裡吃完飯就收拾了一下回鄉下了,次日一早一起去幫着相看把關。
白雪隔壁縣相親完畢第二天,花田。
“蘭蘭,這麼好的植株,真的都要掐掉嗎?”白光一個莊稼人,看着地埂上堆滿了被掐掉的紅花枝葉,彎腰撿起一把,心疼地問道。
“阿光哥,别心疼了,現在不掐掉後面開的花會變少的,我們要的是花,不是枝葉。”白玉蘭面無表情地跟白光科普。
“哦哦,原來如此啊。”去年隻有幾分地,白玉蘭加上白家順白銀就半天不到就掐完了枝頭,是以,除了他們幾個,其他人并不很知道怎麼掐,要掐掉多少,今年種的多,自己家族的男女老少都上陣也不夠,還雇了工來掐頭呢。
白玉蘭講解和示範掐頭的時候,告訴他們每個植株在每一個分支大概三寸長度的位置就掐掉那個枝頭的時候,他們都聽懂了也看明白了,然後就風風火火地掐起來了。
一開始還沒覺得怎麼樣,等掐了一會兒就見遍地殘枝斷葉的,白光小的時候是跟着吃過餓肚子的苦的,他侍弄莊稼的時候就很愛惜,見到這些紅花植株他也沒有種過沒有參與過,現在是自動代入莊稼模式了。
白玉蘭很理解他,也很感動這個大堂哥這是真心實意地幫自己,把這個事兒當做自己的事兒來辦,才會有這樣的疑惑。
“嗯呢,大哥,真的,現在咱們掐掉這個植株的頭兒,有個專業用詞,叫做打頂,”白玉蘭決定詳細地給他解釋明白,“書院裡的那個書上說了,隻有打頂才能多長花骨朵,不然都不長花光長葉子了。”
“那怎麼行?那不是白忙活了?!”白光一聽不掐掉就沒有花了,那豈不是染布成紅布了,就急眼了。
“是呢,所以,這枝葉尖頭都是該掐掉的,”白玉蘭看他點頭,繼續說完:“為了以後多開花,就要多掐幾次,這才是第一次,後面還得再掐。”
“那後面還要再掐幾回啊?”掐的最快的那人已經掐完了一個來回兩隴地,正好又還回到地頭兒準備開始掐第三隴,就聽見白玉蘭說後面還得掐,激動地張口就問。
這人不是别人,正是縣城裡那個幫着白家珠從周舔狗救白玉蘭的那個虎子他娘的丈夫,哈哈,就是顔宅鄰居虎子他爹,隋大柱。
他平常在城東碼頭扛活,但是碼頭也不是天天有人貨物要裝卸,還有就是遇上陰雨下雪天什麼的也是沒活幹,沒活的時候就回家吃自己。
家裡還有孩子老人要養,隻指望他一個是不夠的,所以,他媳婦也四處幫人做工,或幫人漿洗衣裳,縫補衣裳、或者給人幫個廚什麼的,補貼家用。
白玉蘭家做包做迷彩服她也賺到了一些錢,因為他們夫妻人實在又幫過自己的忙,白玉蘭有啥活都優先找他們。
之前修葺宅子也雇了幫忙,之前紅花撒藥水也雇了他們夫妻,現在給紅花打頂也找了他們來,對他來說,修房子撒藥水什麼的簡直比裝卸貨物輕松多了,雖然工錢少了點,但是細水長流啊。
今天這啥掐頭還是打頂的活簡直不要太好,白玉蘭是根據個人意願“承包”的,就是一人或者一家認領多少畝,必須在一天内幹完,幹完按畝給錢,真是輕松又錢也不少掙,正想着這樣的活要是經常有就好了,就聽見白玉蘭說後面真的還有,他就激動了。
“是呢,後面再需要打頂的時候,你和嬸子可一定還要來給我繼續幫忙啊。”
“哎哎,一定來一定來。”聽白玉蘭這樣說,就意味着後面至少還能再賺不少錢,開心地彎腰繼續埋頭去掐了,完全不覺得自己一米八的大個頭兒面對不到一米的植株,身體需要彎曲成對折才能夠到有多難受。
白玉蘭看得心酸不已,生産力低下真的是苦了人了,想了想就将自己的凳子給了他:“叔,你還是坐個凳子吧,慢一點沒關系,今天幹不完,明早過來把剩下的掐了就成了,錢還是給你算全額的。”
“不用,不用。”他那因掐枝葉頭兒被染綠的雙手緊握着,不敢接白玉蘭的凳子,“你坐着,坐着吧。”
“給你你就拿着用吧,我還有别的事兒,也坐不上了,後面再掐可能坐着你就夠不着了,到時候才辛苦呢。”
“哎哎,不辛苦不辛苦。”最終接過去了,往地隴坑裡一放,屁股一坐,嗨,還别說,這個高度剛剛好呀,蘭少爺就是厲害,然後美滋滋竟然一邊打頂一邊他還哼起小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