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幅畫——他一定要送給他。
查恩斯像是突然間找回了力氣,一口氣站了起來,拖着有些虛浮的腳步,打算給自己的别墅稍微整理一下。好在這個家裡并沒有太多東西,準确地說,應該是一些帶着生活氣息的雜物:轉角櫃邊的報紙雜志,茶幾上的水果零食,亦或是随手落下的箱包飾品……通通不見蹤影,因為他習慣将物件歸類放好,或者隻留下有用的東西。
最後他來到鋼琴房。這裡是放着除了必需品之外,對他來說“另有價值”的物品的房間,除了鋼琴,還有一個整牆的收納櫃,“玫瑰花”也正放在這裡。他将裹得嚴嚴實實的包裝盒小心地拆開一頭,方便拿出畫來,又另找了一塊不起眼的布料蓋在上面。做好這一切,他才算是松了口氣,癱坐在一邊的琴凳上,打開琴蓋,輕輕地枕在琴譜前,撫摸着依然精緻如新的黑白琴鍵……
像是曾經母親的手撫摸自己的頭頂。
媽媽……
您是唯一一個告訴我,累了的話,休息一下也沒有關系的人。
您會為這樣的我給予祝福嗎?
房間裡一片寂靜。查恩斯将手指微微用力,按響了一些琴鍵,這架舊鋼琴頓時跳出了動聽的音符,就像在回答他毫無意義的問題一般。
第二天,經過了昨夜一整晚的自我勸慰和自我調節,查恩斯覺得自己好多了,至少不再受不良情緒所束縛。一大早,他就給埃文發了短訊,内容是修改了一遍又一遍後精簡的邀請——隻是邀請埃文到自己的家中坐客而已。他也是用這個理由來緩解自己的惶惶不安,即使他平常根本不會讓任何人随便進來屬于自己的空間。
埃文的回答則讓他稍稍放下了心,說會來,隻是不太确定時間。
而後,快到傍晚的時候,埃文才終于赴約了。等了對方一整天的查恩斯匆匆給他開了門,于是在腦海中不斷徘徊的真人就這樣出現在了他的眼前,燦爛的金發、異瞳,相貌俊美,并且靜靜地瞧着他,随即展開了一個熟悉的笑容。
“查恩斯。”他問候道,“我第一次見你穿其他的衣服,頭發也放下來了……很可愛。”
……隻是普通的長袖T恤,沒梳背頭罷了。雖然是奇怪的形容,但稱贊的語氣讓查恩斯感到信心倍增。這時埃文又變戲法似地提起了一個紙袋,笑眯眯地在他眼前晃了晃,“黑森林蛋糕,作為讓你久等的補償——我記得你每次都會把飯後甜點吃完。”
“……謝謝。”
沒想到反而又一次被埃文關懷了,查恩斯不能不心生感動,而且對方的态度似乎又恢複如初……這是最讓他高興的,但又隐隐有些擔心的事情。
“先進來吧,埃文。”他接過對方手上的禮物,“我給你倒點喝的……”
但埃文似乎有點心急,才一關門,對方就從後面緊緊摟住了他的腰,還帶着些冷氣的衣物貼在他的身上,但火熱的嘴唇卻吻着他的後頸,讓他微微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