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頃,陳琰幽幽歎氣。感覺昨天晚上睡得并不踏實,對她來說,這可不是什麼好征兆。
應該沒有人在她睡覺的時候偷偷想她吧?陳琰一邊刷牙一邊想,今天或許将是她經曆的最忙碌的一個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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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之椒打了個輕輕的小噴嚏。
下一秒,陳之杏和聞天齊刷刷看向她。
仿佛收到了某種神秘力量的召喚,埋頭苦吃的蔡卓然也擡起頭。
他關切地問:“小姨,你感冒了嗎?”
陳之椒埋頭喝粥,“沒有。”
蔡卓然置若罔聞,甜甜地道:“那你要記得好好吃藥噢。”
陳之椒:“……”
這個年紀的孩子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他們是不管輸入什麼指令都隻能得到一種回答的機器人嗎?
“天氣慢慢變涼了,這個天出門散步的時候最好還是多穿點。”陳之杏溫情囑咐。
陳之椒都沒敢擡頭,感覺飯桌上五個人有四個都在看她,包括不聲不響的蔡餘息——應該不至于吧,陳之杏那麼晚回去睡覺還有空和蔡餘息聊八卦麼?
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他們一家什麼時候早飯時間這麼統一了?
陳之椒率先看向穿着整齊的小侄子,“幼兒園今天放假,你怎麼起這麼早?”
蔡卓然吭哧吭哧和煎蛋鬥争,一邊搖頭一邊吞咽。他吃飯很磨蹭,吃一口擦一下嘴。
等他吃完這口飯,陳之椒碗裡的粥溫度都下降了一度,他終于回答了她的問題:“今天是陳琰生日,我要去參加她的生日宴。”
他施施然用勺子對煎蛋施以分割酷刑,奇怪地問:“她難道沒有邀請你嗎?”
“怎麼可能?我當然要去。”
但明明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這張餐桌上,氣氛古怪。
陳之杏似笑非笑的目光似乎就是一種答案,陳之椒轉過頭,含着幾分期盼:“你也要去嗎?”
“總不好讓我兒子隻身赴宴、單刀赴會。”
“這個詞是這麼用的嗎?你不是什麼天才少女、科研之光——”陳之椒哽住,無法宣之于口隐秘情緒轉化成一種憂郁,“我也算虎頭的家長吧?他跟我去也行。”
“我現在隻能算天才少婦了。”陳之杏摸摸工具人兒子的腦袋,笑眯眯地說,“先前也不知道你會去,我肯定是要陪着虎頭出席的。不過這下也好,你也來的話,我們可以一起去嘛。”
“沒想到,你和虎頭的同班同學關系還挺好的。”
聞天冷不丁道:“她那是和虎頭同學的關系好嗎?”
陳之椒:“……”
聞天先前還對司融大加贊賞。因為那時候他還不知道司融是誰,倚在門口看年輕人互訴衷腸的時候還恨不得頗有感觸地感歎一聲:或許這就是青春。
直到出了大樓,他看到了司謙。
陳之椒裝作沒聽見,視線掃過剩下的兩人,強撐着問:“你們呢,也去參加生日宴嗎?”
主要還是問蔡餘息。
她不怎麼想和聞天對視,現在甚至懷疑昨天晚上聞天找她也是因為司融的事情。她自覺已經過了談戀愛要被爸爸媽媽棒打鴛鴦的年紀,不算太多的孝心作祟,也不想和老父親吵架。
他們一家都去參加陳琰的生日宴,被以為是來砸場子的概率在百分之五十左右浮動,被司商拿着掃把打出門的概率則高達百分之九十。陳之椒以為,她昨晚無福享受的待遇有一定可能在今天成真。
陳之椒想不明白究竟是哪個天才給蔡卓然寄了請柬。
……司融,你糊塗啊。
陳之椒注意到聞天臉上的表情也變得耐人尋味起來。
她将逼問的目光投向蔡餘息,對方瞥了她一眼,幹脆地道:“不去。”
蔡卓然的親爸都不去,他爺爺就更沒有道理出席了。
陳之椒:“那還挺可惜。”
老天,我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