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的門在身後無聲閉合，穆笙的呼吸微微一滞。

鎏金吊燈灑下暖黃的光暈，将餐桌上的水晶餐具映得流轉生輝。

林巫将他的手從西裝口袋裡牽出來，指尖輕輕拂過他泛紅的耳尖：“怎麼又緊張了？”

“這裡……太亮了。”穆笙縮了縮脖子，目光遊移着避開林巫的視線。

他注意到餐桌上擺着兩副鑲着碎鑽的骨瓷餐盤，盤沿雕着栩栩如生的藤蔓花紋，每個餐盤旁都斜放着三把不同尺寸的銀叉。

林巫似乎看穿了他的局促，按下餐桌邊緣的觸控屏。

整面牆的全息投影瞬間切換成星河流轉的景象，璀璨的光粒子在穹頂盤旋，将包廂籠罩在幽藍的光暈中。

“這樣呢？”林巫的聲音帶着笑意，穆笙擡頭時正好看見他眼尾的細紋在星光下若隐若現。

在現在的穆笙看來，林巫總是這樣，帶着讓人無法抗拒的溫柔。

穆笙點點頭，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椅背上的真皮紋路，忽然被遞過來的菜單吸引了注意力。

菜單是懸浮在空中的全息影像，菜品名稱在光影中流轉，每道菜旁都配有動态的三維模型。

穆笙的手指剛觸碰到“松鼠桂魚”的圖标，模型便自動放大，炸得金黃酥脆的魚肉在熱油中滋滋作響，澆上琥珀色的糖醋汁時，甚至能聽見逼真的“吱吱”聲。

“為什麼要吃松鼠？”穆笙的聲音帶着困惑，睫毛在眼下投出細碎的陰影。

林巫夾起一塊糖藕遞到他唇邊，糖汁順着藕孔緩緩滴落：“這道菜的名字是因為形狀像松鼠，不是真的松鼠。”

他用筷子輕輕挑起魚肉，外翻的魚片在燈光下蓬松如松鼠尾巴，“乾隆皇帝南巡時，蘇州廚子用鳜魚做出這道菜，澆汁時發出的聲音像松鼠叫，所以得名。”

穆笙咬下糖藕，糯米在齒間化開，清甜的桂花香在舌尖彌漫。

林巫托着下巴看他，忽然伸手用拇指抹去他嘴角的糖漬，在他耳尖泛紅時若無其事地舔了舔指尖：“糖藕要趁熱吃，涼了會粘牙。”

主菜上桌時，穆笙被松鼠桂魚的造型驚豔得睜大了眼睛。

魚身被炸得金黃酥脆，昂首翹尾地立在青花瓷盤中，糖醋汁順着鱗片紋路流淌，盤底鋪着用胡蘿蔔雕成的松樹造型。

林巫細心地将魚肉剔成小塊，澆上酸甜的醬汁，又在穆笙碗裡添了一勺蟹黃豆腐：“多吃點，這是你上次說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