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倆…不是一個類型的。”
方梨思忖分析兩人的優點開口。不過兩人的确不是同一種類型,鄭佳欣是屬于明豔中帶着些許俏皮,整個人看起來更偏向小太陽,熱烈且明媚。
而辦公室那位則是妥妥的冷豔感,成熟中裹挾着涼薄氣息,給人一種疏離感,猶如高高懸挂在夜空中的明月,孤寂且高不可攀。
方梨這不踩一捧一的解釋沒貶低她們倆任何一個,卻也讓鄭佳欣了解那位绯聞女友的特征。
“你這個形容,我倒知道一位。”
方梨站在門外,一陣微風輕拂過,攜着冬末寒風擠進她四肢。她微微顫着身,按下密碼進門。
“誰?”她問。
“沈知清!”鄭佳欣在說這個名字時,語氣中慢慢的自豪感,音量也驟然升高,“我的偶像!我跟你說…”
方梨在腦海中找尋這個名字,卻一點可用訊息都沒有。不過聽着鄭佳欣說的是偶像,那大概率是明星之類的。
她對娛樂圈沒什麼太大的興趣,隻不過家裡都涉及娛樂圈這一行業,就比如容時宴與陸聞舟。兩人正巧也是圈内出了名的死對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鬧掰的。
而如今她與陸聞舟結婚也沒能緩和半點。
與鄭佳欣挂了電話,方梨便站在玄關處換鞋,邊琢磨事情一邊擡頭,隻見陸聞舟靜靜立在餐廳旁,如鬼魂般,沒有一絲動靜。
方梨愣了一下。
下一秒,男人冷清的目光從她身上緩慢别開,舉起水杯喝了口水朝她走來。
陸聞舟通常不會回來這麼早,而如今,他換了平時在家穿的休閑裝,十分可疑向她走近。
“出去吃飯了?”他忽然開口。
方梨換好鞋子,懵然啊了一聲,回他:“對。”
“還記得前幾天跟我說了什麼嗎?”
前幾天…她說了什麼?
見她面露難色,陸聞舟沒點破,丢下一句沒事便轉身上樓,獨留方梨一人在樓下淩亂思考。
方梨想叫住他問清楚,手裡的手機這時忽然響起,從而止住她剛冒出頭的念頭。
看向手機頁面,是方知惠打來的電話。
她接通,朝餐廳走去,給自己倒了杯水,“媽,怎麼了?”
“你不是說中午帶阿舟回來吃飯嗎?”方知惠在那頭喊着,“一中午了,你們人呢?”
一番話說完,方梨愣在原地,腦海中浮現幾天前與陸聞舟商談回家帶他回家,拿下手機注意到此刻的時間,的确是今天。
而如今,時間已是13點45分。
離他們約定好的十一點已經過去兩個多小時。
旋即望向樓上,所以陸聞舟這是特意在家等了她一中午?
很快便想起她剛進屋換鞋那會,陸聞舟平靜站在離她不遠處的位置,平靜如水的眸子擒住她,淡然問了這麼一句:“出去吃飯了?”
乍這麼一想,方梨扶額,“他沒給你們打電話嗎?”
方知惠問:“誰?”
“陸聞舟…”
“沒他電話啊!”
方梨沉默半響,小聲嘟囔着:“那你怎麼不早點給我打電話?”
“你個小丫頭片子,是誰說的今天帶人回來吃飯的?個個都記得,就你忘了,你還好意思怪我不給你打電話…”
“……”
聽到熟悉被訓氣息,方梨隻能耐下心聽着。
過了好一會兒,那頭才降下聲音,方梨又乖乖巧巧來約時間,“那今晚回去吧,記得準備大餐等我!”
“死丫頭,壞我賺錢時間!”說完便氣沖沖挂斷。
“……”
電話挂斷匆忙,方梨甚至來不及說話就沒了聲響。盯着挂斷的電話,眸光轉到樓上書房處,跺着小步伐謹小慎微往樓上跑。
初春陰雨綿綿,上午還是晴天萬裡,這會天又陰沉下來。二樓房間居多,唯一的光線便是走廊最盡頭的落地窗以及頭頂白灼燈。
方梨站在門口,屏息聚神聽着裡邊動靜。
陸聞舟的聲音卻始終聽不到。
沒一會兒,書房門打開,裡頭有光線亮出來。
男人背着一身光,颀長的身影被燈光照成鉑金色,臉上仍舊沒有多餘表情。
四目相對,方梨笑着打招呼。
“有事?”男人依舊還是這句話。
“今天的事情我忘了,對不起。”方梨先是為自己放鴿子的事情沒事道歉,“其實你看我沒回來,可以給我打電話的。”
陸聞舟盯了她半秒,别開眼,掠過她往樓下走,“沒事。”
“怎麼可能會沒事,像你們當老闆的,平時不都挺忙嘛。”方梨跟在他後面,“就比如我媽,我們中午沒去成,她在家裡白等,打電話抱怨說我影響她賺錢。”
陸聞舟走進廚房倒水,語氣平淡:“你忘了就忘了,我不在意。”
“那今晚還去嗎?”方梨湊到他身邊問,“我跟我媽說今晚去。”
“你說了還問我幹什麼?”
“你要是不想去,我可以打電話跟她說一聲。”說着便掏出手機。
手機解鎖,方梨點開通訊錄,前不久剛與方知惠打過電話,聯系人被頂到第一位。剛準備點下,視線中赫然出現一杯水。
方梨不由一怔,看了眼杯中水,又不明所以看他。
“喝點水吧。”陸聞舟淡淡道,“你應該口渴了。”
她不口渴啊…
即便心裡不解,方梨還是接過那杯水,杯口冒着縷縷白霧,杯壁也很溫暖。
在陸聞舟淡漠卻隐隐透着壓迫力的眼神下,方梨抿唇喝了一口。
喝完擡眼不解看他,好似在用眼神詢問‘喝完了,然後呢’。
陸聞舟站在她旁邊,他個子很高。方梨168的身高,頭微仰的角度,剛好看到他襯衫領口處露出的喉結。
在男人修長冷白的脖頸間凸出一截,冷淡中又多了某種性感的氣質。
方梨突然想起那個詞:禁欲的性感。
好像就是這種感覺。
她還是盯着陸聞舟喉間凸起的小骨出神,男人沒有任何停留,轉身繼而往樓上走。
“那你今晚去不去?”方梨在後邊喊着。
陸聞舟沒回話,隻是應了一聲,顯然不想跟她有過多交流。
那是去還是不去啊…
方梨不知道他為什麼總要拒人千裡之外。平時不是用工作壓迫自己,就是獨自一人在書房待着,一待就是一整天。
窗外陰雲密布,客廳内并未開燈。陸聞舟逆着光朝更為昏暗的二樓走去。
略顯孤寂的背影随着距離拉遠,置身埋入昏暗中。
那一刻,他仿佛自始至終被黑暗裹挾。
方梨盯着手中水杯,沒追上去。
人生過早體驗過極緻的孤寂感,再次觸碰新事物,難以融洽也在情理之中。
可她,總想妄圖拉他一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