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這樣像什麼嗎?”
“什麼?”
“舔狗。”
陸聞舟應着,俯首伸出舌尖舔舐着她精緻凹凸的鎖骨:“嗯,你的舔狗。”
酥麻陌生的觸感,方梨不由身心一顫:“……有病。”
……
他們于一月底回到南理,距離新年除夕還餘下不到一周的時間。
南理的雨接連下了好幾天,細細密密,氣若遊絲,将整座城市都包裹進冬日的灰蒙中。
屬于濱海的涼爽毫無預警的在飛機停靠南理機場時結束,透骨的冬季緊随機艙門打開而來,沒給他們留下一點喘息的時間。
南理的寒冬不同于其北方以及沿海城市,濕冷刺骨,攜帶寒風刮蹭,是透心骨的冷。
陸聞舟等會要去公司一趟,沒與他們一起。
剛走出機場,手機開機,方梨的電話緊随其後響起,是導師讓她去學校一趟。
“那走吧。”陸聞舟站在旁邊接過她的行李箱。
方梨挂斷電話,不明所以擡頭:“去哪?”
“送你去學校。”
“你不是要開會嘛。”
她剛剛還聽見來自秘書那焦急忙慌的聲音,看樣子很急的樣子。
對此,陸聞舟很是平淡:“沒事,來得及。”
話到這個份上了,方梨沒别扭拒絕,與向卿揮手告别便上了路邊的車,這是剛剛助理開過來的。
查看後視鏡發現方梨上車,坐着駕駛座的助理怔了一下,不過一秒,很快便恢複,詢問:“陸總,回九華園嗎?”
“去南大。”
“好。”
南理機場距離南理大學需要半個小時路程,可因即将過年,道路上行車要比往常多得多,堵車都堵了好幾次。
兩點多出發,将近四點才到南大門口。
方梨拉開車門下車,剛走一步卻被身後人叫住:“你要忙多久?”
陸聞舟側臉過來,面無表情的看着她,漆黑的瞳孔猶如望不見底的深淵,仿佛要把她吸進去。
方梨有些不懂,但還是實話實說:“應該,沒多久吧。”
導師叫她過來,無非就是跟留學這件事有關的。
忽而想到這件事情,她好似還未同陸聞舟說清楚。雖然這件事對她來說,說與不說都沒什麼,可總覺得還是得說清楚好一些。
畢竟出國兩年,期間能回來幾次都不清楚。
陸聞舟淡淡應着,說:“你好了給我發消息,我過來接你。”
如此不同于其他時候的舉措,令方梨呆怔了片刻,站在車門口,剛想要問什麼,突然被助理一聲打岔給驚回神。
“陸總,開會時間快到了。”
方梨回神,“那你先去公司吧。”說完便轉身沒再逗留,快步往校門口走去。
眼見人影在眼前消失,陸聞舟眸底的淡然消失殆盡,軀體閑散倚靠在椅背上,下颌微擡,不動聲色間,車内壓迫感席卷而來。
助理自知說錯話,剛忙道歉:“抱歉,陸總,我不該胡亂說話,我也是……”
“下次話再多,自覺滾。”陸聞舟凜聲打斷,聲線毫無感情。
“是。”
“開車。”
……
隻不過就這麼兩個小時,方梨滿腦子都是陸聞舟的身影。
她總覺得他看她的眼神奇怪,仿佛是藏着什麼讓人探究不到的東西。
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那事最後一層薄紙被捅破,他們之間看似沒什麼太大變化,卻總給人一種老夫少妻的感覺。
沒錯,就是老夫少妻的感覺。
在濱海最後一周時間,陸聞舟幾乎每時每刻都要管着她。不僅隻是言語管束,還有行動上,猶如甩不掉的跟屁蟲,她走到哪,他跟在哪。
就連之前聽到白芮欣找他有事,他也不如往常那般聽從,而是淡淡一句:“有什麼事發消息告訴我就行,我現在還有事。”
要問什麼事?
那就是跟在方梨身後充當保镖身份。
好不容易捱到導師講完事情,想到下午陸聞舟說要來接她的話,動作又變得躊蹴起來。
“方梨,師生聚餐,要去嗎?”導師忽然開口。
師生聚餐,那定然與在校老師少不了接觸。
如此局面,方梨想都不想,俨然抗拒搖頭。
導師瞧見她如撥浪鼓搖頭抗拒,輕笑一聲:“不知道的還以為羊入狼群,你——”
話說的這個份上,導師卻陡然一頓,很快反應過來笑說:“的确是羊入狼群,既然你不想去,那不去好了,我給你找理由。”
方梨尴尬笑笑。
這個聚餐不算是強制性要求,去不去任憑心意。聚餐聚焦很多平時難以接觸到的老師,對自身發展隻能算是有利無弊,很多人都不會放棄此等機會。
之所以有人不願去,無非就那麼一個原因——
上了年紀的老師都愛說媒。
方梨研一時參加過一次,因為年紀小,乖巧懂事,長得還漂亮,很多老師都願意給她介紹年輕有為的青年才俊。
上到老師親朋好友、家庭親戚家的同齡孩子,下到二十出頭各路學霸高材生。
如今她雖結婚,但不可避免會被她們一一刨根問底的詢問,問“什麼時候生孩子”“結婚對象是誰”“什麼時候帶來見一面”“你們怎麼認識的”等等。
所以還是拒絕為好。
幸好導師沒有強人所難。
方梨慢慢收拾東西,磨磨蹭蹭往學校外面走。
“阿梨,好巧。”路上忽然聽到有人叫她。
方梨回頭,才發現是張遠文,同導師手下的學生,隻不過他比她高一屆,算是學長。高高瘦瘦,長相斯文,平時對她也頗多照顧。
她對他笑着點頭,禮貌招呼:“學長。”
她那雙杏眼沒表情時冷冷淡淡的,勾起時,眼尾的笑總有意無意的帶着一絲明豔。
張遠文被她的笑容晃了眼,呆怔了一瞬,腳步不由自主往她身側靠近了些,柔聲道:“挺長一段時間沒見面了,剛剛站的遠還以為看錯人,沒想到真是你。對了,今晚的師生聚餐,你不去嗎?”
方梨與張遠文關系還算可以,之前遇到難題,都是他幫忙解決。熱情溫柔,卻從不逾矩,相處起來還算不錯。
她輕輕笑着,沖他搖頭:“不去了,挺無聊的。”
不僅無聊,而是每次話題引到她身上,呆在那總感覺不太自在。
張遠文笑着附和:“也是,不過也看得出來老師們挺喜歡你的。”
“隻要不總給我介紹對象,的确就挺好。”
“其實你可以試着去接觸看看,或許能有喜歡的男孩子。”
方梨平日裡總是獨來獨往,加上年紀小,身邊也沒個看似親密些的男孩子,老師們自然而然默認她還是單身,從而崇尚給她介紹優質男孩子認識。
她人長得漂亮,平日裡接人待物極為有禮,性子溫和耐心,身邊從不缺男孩子,可她卻從未有過想要試試的想法,以至于如今研究生即将畢業都還還是獨來獨往的。
“謝謝學長的好意。”方梨躲避開他炙熱的目光,敷衍着笑了笑,不動聲色的往旁邊挪開些,“隻不過我已經結婚了。”
張遠文沒想到會得來這個結果,怔愣一瞬,想都沒想就下意識問她:“我明明記得你去年還沒男朋友,怎麼、現在就結婚了?”
“家裡介紹的。”
“那、你喜歡他嗎?”
方梨輕輕笑着:“喜歡的。”
不喜歡也不可能腦子還未轉回來就下意識問他要不要結婚。
張遠文盯着她笑得溫柔的側臉,怔愣一瞬,沉默良久,或許是想明白自己已然沒了機會,長長歎了口氣,笑着祝福:“那祝你幸福,辦婚禮那天可記得請我啊!”
“謝謝。”
隻不過說到辦婚禮,雖然陸聞舟在她父母面前承認過這件事,但他卻從未私下與她談論過這件事。
“你這是準備回家嗎?要不我送你?”他忽然開口,将她沉悶的思緒喚回。
如今心事纏繞,方梨此刻内心煩悶,心不在焉想要拒絕時,一隻大手卻是從身後勾住她的腰,将她從那張遠文的身側給勾了過去。
“等你很久了,怎麼這麼慢。”
她的肩膀撞到一個寬闊的胸膛,男人低沉清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熟悉的氣息湧入鼻息,猜想到是誰後,方梨呼吸一窒,下意識擡頭,一眼就撞到陸聞舟那雙深邃冷峻的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有一瞬她仿佛看到他瞳孔深處淩厲的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