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渠用手支着疼痛難忍的額頭,根本不清楚周圍發生的一切。
向子恒見自己的話起了作用,趕緊趁熱打鐵道:“甯可錯殺一百,也不能讓歹人傷了太尉大人!你們怎麼當差的?要是太尉大人有什麼閃失,你們這些飯桶通通拿命來陪!”
有侍衛已經架不住向子恒的威脅,準備放箭……劉盈擡手制止住手下。嚴肅道:“太尉大人并不會不分青紅皂白随便要人的性命。”然後對着停住腳步的向南循問道:“姑娘究竟是何人?又有何事?”
向南循從懷中拿出燙金紅色的聖旨,高舉過頭頂,面色平靜道:“我是皇上親封的郡主!太尉大人未過門的妻子!聖旨在此,誰敢造次!”幾句話說得不卑不亢,铿锵有力。
衆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盯着向南循手中的聖旨……
“原來這位姑娘是皇上親封的太尉夫人?!”
“沒聽說過啊……”
“好像是有這回事兒!我親戚是城外的,聽說皇上封了侯爺府的嫡女為郡主,又把郡主指婚給了太尉大人……”
“這可是一大新聞呐!我們太尉大人居然有正牌夫人了!不過這位姑娘論長相和身份都配得上我們太尉大人……”
衆人議論紛紛,出乎意料的都無視她身上的“殘疾”紛紛投來了贊同的目光。
“妖女!居然蠱惑人心假傳聖旨借此謀害太尉大人!任憑哪一條都是千刀萬剮的死罪!劉侍衛!你難道跟這個妖言惑衆的女人通奸不成?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趕快殺了她!”向子恒眼見着局面就要被瓦解,大步上前拔出了旁邊侍衛的刀,對着向南循刺去!
“住手!”周渠已清醒了幾分,起身握住了向子恒的手腕……由于起得太急,一陣眩暈襲來趕緊扶住了塌前的桌子。
向子恒見狀,趕緊趁熱遊說:“大人!你背後這妖女是刺客!必須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周渠推開向子恒,身體像喝了宿酒一般站立不穩……
他緩緩轉身,墨發飛揚,幾縷發絲劃過他那如雕刻般完美的臉龐,劍眉斜飛入鬓,深邃的眼眸藏着讓人捉摸不透的迷霧,當看見向南循那一瞬……突然空中雷聲大作,平地卷起了狂風……
民衆個個掩面而立,蘇蘭姑姑緊緊将蒽兒抱在懷中,由如沁和綠竹護着。三人不敢多說話,盡是擔憂地看着花台……
“你就是那個向……咳咳……”周渠咳嗽了兩聲,面容仍舊憔悴不堪。
向南循看着周渠,她對帥哥一向沒什麼研究。可能還是歸于職業的原因,對待美醜老少都是一視同仁。她看一個人總是習慣先看他的身體狀況和整體狀态。她察覺到這個叫周渠的男人已經被向子恒的妖法所控,要不是他意志還算堅定,恐怕早已被她牽着鼻子走了。
“你别管我是誰,先讓我看看你的病……”向南循走到他面前,就要去握他的手腕……
“滾開!别碰我!”還沒等向南循碰到他的身體,周渠就甩開了手!
“大膽妖女!居然裝神弄鬼冒充太尉夫人,好大的膽子!”向子恒剛要從腰間掏出什麼,被向南循一把逮住!“姐姐,你這是要做什麼?把我夫婿害成這樣,還覺得不夠麼!”說着奪過她手裡的藥粉,對着周渠道:“你這個太尉當得稀裡糊塗,空有一副裝腔作勢的架子!被人害了都不知道!”
向子恒手指着向南循罵道:“你這個賤人!這個東西明明是你的,憑什麼誣陷我!太尉大人!您可一定要給妾身做主啊!”說着便梨花帶雨起來……
“都給我閉嘴!”周渠體力已恢複了大半,他從未像今晚這麼狼狽過!本是想奚落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坡腳女人,沒想到被她站在台上教訓……
“你就是那個揚言要上門的女人?!”不論孰是孰非,周渠的憤怒全部轉移到了向南循一個人身上。
向南循無畏地點點頭,“既然你不敢到侯府來迎娶,那隻好反過來,本郡主親自來娶你!”
周渠的面容此時因憤怒完全扭曲,仿若黑暗中露出獠牙的惡獸。他猛地伸出修長而有力的手,手上青筋暴起,如鐵鉗一般緊緊掐住了向南循的脖子!
向南循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她毫不畏懼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眼中滿是不服的倔強。周渠的嘴角微微勾起,卻沒有一絲笑意。那是一種近乎殘忍的弧度,他湊近對方,低沉的嗓音仿佛從地獄傳來:“你這個不知死活的賤人!竟敢對我周渠不敬!今晚就成全你……去死吧!”他手上的力度又加重了幾分,似乎要把所有的怒火都通過這雙手宣洩到對方身上,向南循眼中的光彩漸漸黯淡下去,仿佛死神的陰影開始慢慢籠罩……
“不準欺負我娘親!你這個大壞蛋!放開我娘親!”蒽兒在蘇蘭姑姑懷中掙紮着,一邊流淚一邊大聲喊着……
周渠轉身,見不遠處的小女孩哭得梨花帶雨……突然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