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你要去哪兒?!外面又是下雨下雹子的……”綠竹一把拉住向南循,拼命搖頭不準她下車。
向南循一臉嚴肅對三人道:“你們照顧好蒽兒,誰都不準跟着下來。這是命令!”
蘇蘭姑姑抱着蒽兒,欲言又止……“蒽兒這裡,郡主盡管放心。隻是奴婢怕您……”
如沁起身,也要跟着一起,說有人在身旁也好有個照應。又說自己略有些身手,也懂得一些藥理巫術之法,可以備不時之需。
蘇蘭姑姑也同意讓女兒如沁跟着,說兩個人總要好過一個。
向南循心裡還是不放下蒽兒,萬一這次去找那個周渠出現意外,蒽兒該怎麼辦?如沁有功夫在身上,總歸是多一個人照顧蒽兒,所以說什麼也不同意如沁跟着。
蘇蘭姑姑隻好說:“請郡主相信奴婢的判斷,太尉大人絕對不會對個小孩子動手的。要是郡主不許如沁跟着,那蒽兒您自己帶着,奴婢也不管了。”
向南循知道蘇蘭姑姑是擔心自己,隻好答應讓如沁一起下了車。
冰冷的雨和冰雹打在人身上生疼,向南循裹緊衣袍拉着如沁走到劉盈的馬前……劉盈趕緊下馬跪在泥濘的路上,恭敬道:“郡主您還是趕緊回車上去吧!太尉大人他……現在不方便見您。”
周渠的銮駕車辇在隊伍的前端,早已消失在雨幕之中。
“本郡主是皇上親封的太尉夫人,現在是命令你帶我去見他!”向南循從來不屑挾天子以令諸侯,如今這麼做也實屬無奈。
如沁用手臂擋着向南循的頭部,請求道:“劉統領,郡主冒險這麼做也是為了将士們。這麼大的雨,還夾了冰雹,距離黎城足足有三百多公裡的路程,繼續這麼走下去,非要鬧出人命不可!傳出去對太尉大人的名聲也不好。”
看着狂風暴雨下負重前行的侍衛,劉盈心中也是左右為難。
“劉統領,侍衛軍都是您的手下,也都算是你的親人啊,你難道眼睜睜看着他們一個個倒下去嗎?”如沁再次趁機問道。
劉盈對着二人抱拳,起身跨馬,直奔向隊伍的最前端。
向南循忍不住掩面咳嗽起來……
“主子,你沒事吧?”如沁緊緊扶住她,“不如我們這次就算了吧!”
“我無事。”她抓住如沁的手,“以前的經驗教過我,不能放過任何機會。也絕不能讓傷害過的人還活得好好的……咳咳咳!”
奢華的車辇更像是一座縮小的宮殿,以黃金鑄就框架,鑲嵌着無數顆晶瑩剔透的寶石。紅如鴿血的紅寶石、藍似深海的藍寶石、綠若翠玉的祖母綠,在燭光的映照下,交織出五彩斑斓的光……
周渠半躺在錦塌上。他手支着額頭,半阖着眼,左半邊身體還有些隐痛……
銅爐上熬着藥湯,向子恒半跪在地上,用羽扇輕輕煽動着爐火……她時不時地擡頭看向周渠,臉上一直帶着妩媚的笑意:“太尉大人今日辛苦了。妾身給您熬的這個湯并非藥物,而是安神的羹湯。最能平緩精血和氣血。外頭下這麼大的雨,寒濕之氣甚重,可要好好祛濕防寒了。”
周渠并未理會她。
見他沒反應,向子恒又道:“這次的蠟花節,妾身承蒙大人擡愛,不小心得了這個花神的魁冠。以後,妾身必将全心全意侍奉大人左右,為大人解愁分憂。”說完拿起方桌上的酒杯遞到周渠面前……“這是妾身在娘家時學釀的桂花酒,味道濃郁醇厚,大人可以嘗嘗……”
見面前的男人還沒要回應的意思,直接起身步子輕移至周渠身前,微微欠身,朱唇輕啟:“大人,請喝。”
周渠微微擡眼,并未看面前的女人。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捏住酒杯的細柄,晃動了幾下酒杯……
向子恒目光緊緊盯着他,滿心期待。
周渠微微低頭,那深邃的眼中自帶一股清傲之氣……低沉着聲音反問:“你可知本官一向最不喜喝夜酒麼?”
向子恒驚了一下!心想這怎麼可能?母親從未對自己提起過他的這種習慣啊。便繼續遊道:“大人有所不知,妾身釀的桂花酒隻有酒的味道,沒有半點酒的烈性。不信大人可以嘗嘗……”
“聽不懂人話麼!”周渠把酒突然潑在她的臉上……冷漠道:“本官最讨厭自以為是的人,尤其是女人。”
向子恒捂着胸口喘着粗氣……敢怒不敢言。她從小嬌生慣養,哪裡受過這種委屈?但也隻能忍氣吞聲陪笑:“方才是妾身魯莽了。為表歉意,妾身願為大人自舞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