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循見身後之人是周渠,走到他面前正視他道:“太尉城儲存的草藥在哪兒?我現在需要草藥治病,麻煩你派人按藥方拿來……”
周渠看着她冷笑一聲!目光盯着她反問道:“你這是在命令本官做事?”
“人命關天!我現在沒心思跟你瞎扯……”
“人命關的是天,又不關本官。我為何要聽你扯?”周渠轉身看向聚集的百姓,百姓們紛紛對着他俯首跪拜……“草民叩見太尉大人!太尉大人洪福齊天!”
周渠問面前的衆人道:“你們誰得病?誰又病入膏肓?”
百姓們跪在地上面面相觑……誰都不敢擅自妄言。見無人敢上前,周渠走到向南循面前,興師問罪般道:“敢造謠我城城之事,其罪當誅!”
姚公公怕周渠真要治罪,趕忙上前打圓場,“太尉大人羞怒!郡主她隻不過是……”
“太尉大人!”胭脂攤的老闆娘跪地匍匐到周渠面前,雙手拽住他衣袍的下擺,聲淚俱下:“大人明鑒啊!城中百姓已經有很多性命垂危之人!隻是大人坐的高,根本看不到我們百姓的疾苦!我家男人現在隻提着一口氣躺在床上等死,如果大人再治罪這位神醫仙姑,哪裡還有我們百姓的活路啊!”
衆人聽她這樣說,才全部磕頭附和:“求太尉大人救救我們吧!救救我們吧……”
原來這繁華的夜市果真如同天邊的滿月,一切僅是表象。整座月城實則早已經病入膏肓,無人問津。
周渠看着跪地哀求的民衆,不自由的退後幾步……他自認為林若依是個格盡職守的人,雖與她緣分已盡,但對月城一切事務向來是最放心的,沒想到如今卻到了這般境地!
“這種狀況,難道你們月城主不知麼?!”他擰着眉頭問。
“太尉大人休怪,這不是月城主的錯!而是大家都瞞着不說……”其中一個中年男人解釋:“實際上不隻是月城,其他城池的百姓也都被染上了不少人……”
“他們為何不報?”周渠的氣焰簡直要快沖破胸膛!整整九座城,如果不是自己從黎城走出來,哪裡知道外面是這般情形!
中年男人目光閃爍,吞吞吐吐不敢再說下去……
姚公公道:“大人勿怒,眼下最要緊的是救治得病的百姓,至于其他的還是要從長計議。”
“本官從來都不是從長計議的性子!來人!”周渠命令身旁的周渠道:“傳我的軍令下去,從前城開始逐一排查,要是有誰再敢瞞報,殺無赦!”
“遵命!”劉盈一時都不敢怠慢,帶領侍衛軍直奔月城外。
向南循急聲喊道:“光排查有什麼用?得趕緊調集草藥救治病患!此病症起病急,傳染速度快,必須即刻阻斷傳染源!我這裡有治療此病的藥方,用藥後不出三日便可痊愈。”
“就憑你?”周渠并不信任她的醫術,盡管自己被這女人救治過,他卻自始至終認為都不過碰巧而已。
“大人可以完全信任郡主。”姚公公為向南循擔保。
周渠哼了一聲,“從來沒聽說侯府中有人懂醫術,姚公公久居宮中更不可能聽說過。”又把目光看向如沁,“你聽說過麼?”
一句話把如沁問懵了。說實話,她從小跟郡主一起長大,郡主對于醫術的确是不懂。又因為腿疾的緣故,自小喝各種草藥,向南循在侯府時最讨厭的就是中藥的味道。可從昏迷中醒來以後,完全就變了一個人。不隻性格,各種醫學知識中藥藥性更是信手拈來。從略懂些醫術的如沁看來,自家主子的醫術水平早已不是凡人的水準。
“太尉大人有所不知,郡主從小喜好讀書,其中最愛看的就是黃帝内經和神農本草經。一般的病症自然不在話下。”如沁隻好硬着頭皮作答。
“是麼?”周渠突然想到離羽澈小時候曾在向侯府住過一段時間,莫不是那個時候倆人就“勾搭”上了?如此說來,離羽澈幾年前曾有意到侯府提親,并非空穴來風。
“要草藥救人天經地義。隻是我城中物資匮乏,儲備的草藥僅夠百姓日常可用,并無多餘。”周渠雙手背在身後對着跪地的百姓道:“天下人都知澈王殿下才是羽離王朝的守護神,他非我等凡人,又心系天下……找他求藥才最理所應當。不過聽說他現在人在羽離宮中替人治病,說到底還是我們太尉城低人一等,須得等到宮中人都痊愈才輪得到我們。”
胭脂攤的老闆娘哭訴道:“難道我們活該就低人一等?憑什麼澈王殿下要先救皇宮中的人?宮裡的人是人,我們就不是人嗎!”
“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跪在地上的百姓全部站起來,擡起胳膊握緊拳頭大聲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