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姚公公從殿外走進來,“大人、夫人久等了,老奴已經通知了聖上,二位稍等片刻,聖上馬上就來。”
向南循走向前去,急切地抓住姚公公的胳膊,“求您實話告訴我……我死以後還能不能回去?蒽兒呢,她能不能跟我一起回去……我還要找那個人報仇,不能在這裡白白就死了!”
姚公公一聽,立刻把她拉到一邊,“郡主夫人莫慌,這種話豈能随便說出口?”他看了一眼周渠,見他沒起疑,這才安下心來,“回不回得去不是老奴說了算。你得完成這裡的任務才能再說别的。如今,羽離内外的病患還沒有完全治愈,所以說眼下最重要的是盡快治好你自己的身體,這才是當務之急的正事!”
“我無所謂,我就是擔心蒽兒和……和澈王殿下……”一想到倆人的處境,向南循的心中就無法安穩,“就算死也要死個明白,像周渠這種惡魔都能好好的活着,這個時代不救也罷……”
“哎呀,可不敢這麼說啊郡主!既然您不在意自己的生死,那總該在意孩子和澈王殿下吧?你可不能對他們撒手不管,得救他們才是!”
一番話,點醒夢中人。
“您有辦法對不對?我就知道您有辦法救他們!”
“不不不,郡主夫人會錯意了。我隻是聖上面前一個當差的,哪有這個能力……”姚公公使勁撇清自己,“能幫他們的,隻有您自己個兒啊!”
“姚公公……”周渠不耐煩地喊了一聲,姚公公又趕緊小跑過來,“您有何吩咐啊太尉大人?”
“老皇帝怎麼還不來?他是故意的還是怎的,還從來都沒讓本官等這麼久過!”
“大人稍安勿躁。聖上正在給王貴妃梳頭,一會兒就到,一會兒就到……”
周渠蔑視道:“人命關天,他居然還有心思幹那些婆婆媽媽的事?!昏君!”
“太尉大人,可不敢這麼說!”姚公公指了指龍桌上的聖旨道:“聖旨就在那兒,它跑不了。隻要聖上來了,您同郡主夫人在落款處落字确認,你們就禮成了。這樣……您就代替澈王殿下,成了向郡主的命定之人了。”
周渠看了看遠處的向南循,不屑道:“若不是為了救她和離羽澈一命,本官才不想跟着女人扯上關系!”
“太尉大人您博愛,您聖明!”
“救了他們以後,這命定之人能再換麼?這婚……還能和離麼?”周渠問道。
姚公公不解:“太尉大人就這麼讨厭向郡主嗎?好端端的為何還要和離?隻要在聖旨上落了字,您就是她的命定之人,哪能說變就能變的?”
“本官從來不願強迫别人。”
“大人做的是善事……”
“無需拿善作文章。若不是看那娃娃成了沒娘養的孩子,我才懶得管這些!”
“是……”
周渠突然又叫住了姚公公:“這件事沒必要讓她知道。”
王公公伸出兩個手指比劃着,“您這一救就是兩條人命,是天大的善事,為何不讓郡主知道呢?她可是誤會大人太深了……”
“你這老頭兒,是聾了還是傻了?本官說了不想就是不想!救或不救都是本官的自由,還用不着你教我如何做!”
“好好好,老奴知道了。”
這時,殿外傳來洪亮的通報聲……“聖上駕到!貴妃娘娘駕到!” 司禮太監那尖銳的嗓音,如穿雲之箭,瞬間劃破寂靜。
但見皇帝闊步而來,身着玄色衮服,金線繡就的十二章紋光華奪目。肩挑日月,背負星辰,每一步都似踏在天地之間。他身姿挺拔,氣宇軒昂,濃眉下一雙鷹目,銳利如電,不怒而威,掃視之處,衆人皆覺芒刺在背。
王貴妃緊傍皇帝身側,她身着紫色錦袍,其上用五彩絲線繡滿繁花,蝶舞其間,栩栩如生。如雲烏發高挽,一支鳳銜珠钗熠熠生輝,步搖輕顫,映襯得她粉面含春,丹唇微啟,既有萬種風情,又不失端莊雍容。
皇帝與貴妃身後,侍衛們身着黑色勁裝,甲胄鮮明,手持長槍,神色冷峻,步伐整齊劃一,踏出的聲響堅定有力,無不宣告着皇家不容侵犯的威嚴。侍女與丫鬟們則身着淡綠宮裝,手捧香盒、羽扇等物,蓮步輕移,低眉順目,儀态萬千,盡顯宮中規矩。
姚公公趕緊迎上去,跪地恭敬道:“啟禀聖上,太尉大人與夫人早已恭候聖駕多時……”
“是嗎?”羽離皇帝轉身看向周渠,方才威嚴的臉上頓時松弛,然後笑容滿面……“哈哈哈……讓愛卿久等了!是朕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