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隻胖乎乎的白色小鳥,頭上立着一撮藍色的毛,它們穿過血紅骷髅的身體,繞着它飛來飛去,随後一群擠在一起,停在骷髅的左手掌心上,仰着頭好奇地看着它。
林西在一旁激動地指着飓風獸,“就是它就是它,這才是飓風獸的樣子!”
“沒想到它表面看着無害,實際上那麼難纏,下手死重!”
“能不能先别管那邊!看看我們這啊!堅持不住了!”
衆人循聲看過去,那兩個陣法師滿頭大汗,龇牙咧嘴地朝着幻陣輸送靈力。
沒想到過了這麼久,追趕陳進的那道飓風竟然隻是被困在幻陣,卻沒能入陣。
“怎麼回事,這麼久了竟然沒入陣!”
“哦!我懂了,飓風獸無欲無求,還是靈體,幻陣對它們沒效果,隻是能将它們困住出不來!”
“那……怎麼讓這骷髅過去啊!”
“君言溪呢,這東西是她召喚出來的,她應該有辦法吧!”
在衆人讨論對策時,骷髅朝那道飓風看了一眼,将左手合上,白色的靈力在空中頓時消散,緊接着,它朝着剩餘的那道飓風走去,一把打碎幻陣,用同樣的辦法将飓風消滅。
危機解除,衆人均目不轉睛地看着眼前的龐然大物。
隻見它雙手合十後,立于胸前,攤開手掌,渾身泛着紅光的君言溪雙眼緊閉,漂浮在它的胸前。
“這……言溪怎麼樣了!”
喬悅站在隊伍中擔憂地出聲。
明眼人都能看出這是一個兇陣,隻是不知道已經疲乏的君言溪究竟用了什麼代價喚出這個兇陣。
“這殺意太強烈了,若是她遲遲不醒,恐怕會被吞噬,變成一個滿心隻有殺戮的武器,最終自焚而亡。”
隊伍中唯二會陣法的陣法師解釋道。
君言溪的肩膀上,飯團瑟瑟發抖,遲遲不敢睜開雙眼。
它知曉她引誘了内心深處的欲望,那足以摧毀她的,冰冷刺骨的殺欲。
她并不如表面看起來的那般陽光活潑,實際上,她還有另一個她,性格冷淡、陰暗、偏執。
因為童年的遭遇,她開始帶着有色眼鏡看世界,無數次質問上天為何如此不公。
想過自殺,想着就這麼渾渾噩噩的過下去,甚至……想過報複社會。
但,她心裡一直有道聲音告訴她,她不該這麼做。
爸爸媽媽很愛她,縱然他們無法陪伴自己成長,但是他們已經竭盡所能将所有的愛傾注在她身上,所以,她才會在那場事故中成為幸存者。
她花了整整十三年去釋懷,才讓現在的自己看起來過得那麼開心順利。
堅持她活下去的,是來自于家人的愛,來自爸爸媽媽,來自……君蘇绾。
所以,為了保護想保護的人,她甘願暴露心底的創傷,一次又一次引誘内心的殺欲,直到它填滿内心,成為她的武器。
她閉上雙眼,站在衆人眼前,任由那些帶着殺意的紅光進入體内,滋養她的身軀,修複身上的傷痕。
攸地,飯團察覺那凍得它直打顫的寒意消失,它慢慢睜開雙眼,骨骼肌肉因為長時間的顫栗頓感酸痛。
它并不害怕君言溪外露出的殺意,它知道,她本身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兒,而那些被她藏起來的愛則會慢慢滋長,陪着她,陪着她重新看待世界,驅散内心的陰暗。
直到最後露出一個完完全全,原原本本的她。
它和君言溪平安落地,那具捧着她們的骷髅緩緩下降,消失在血水中。
危機消失,它深深歎了口氣,癱倒在君言溪的肩上。
這時,前方不遠處傳來驚呼。
它緊皺着眉頭,卻感覺身下的身軀一滞,它睜開雙眼,卻被眼前一幕愣住。
“言溪!”
“君言溪!”
她眼中的紅光還未消散,半睜着的雙眼蓦地瞪大,胸口傳來刺痛,耳朵還傳來了雨滴落地的聲音。
她低下頭,是一把由黑霧凝成的劍,正插在她的胸口。
“親親!”
刹那間,深淵内的黑霧凝結成無數人影,朝着所有人襲去。
這時,被黑霧阻擋住的光亮,終于于縫隙中透出。
陳進他們不斷揮舞着劍,抵禦突如其來的危機。
“這是什麼東西!”
“抓又抓不到,砍又砍不着的!”
“言溪!”
喬悅和林西摟着喬羽他們,一邊抵禦,一邊朝她這邊呼喊。
她似是剛剛回神。
身上劇烈的疼痛迫使她吸了口涼氣,身體搖搖欲墜。
随着一聲清脆的響聲出現,那些正在‘玩耍’的黑影停下腳步,變成一團團霧氣,瞬間沖進所有人體内,速度之快令人咋舌,根本無法防備。
君言溪隻能看着他們的身體被一道道黑霧湧入,沒有任何辦法。
她的手腳以及下巴都被黑霧形成的人手緊握,同時,令她動彈不得的,還有一道不知來自何處的強大的威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