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到家給你打電話!!!不要生氣嘛(狗狗眼.jpg)】
如上所述,這是杜若寒給竹玉渲發出的第三十六條信息了。
但和前面的三十五條信息一樣,很快石沉大海沒了回音。
看來這次是真的生氣了,杜若寒心裡輕歎一口氣。
他知道竹玉渲這次特别生氣的原因不僅僅是自己有事瞞他,更是因為為了瞞他而故意遲走了那麼幾分鐘。
但誰能想到今晚恰逢竹熙媛女士開會遲到,順帶着來接竹玉渲的時間也推遲了一些。
不過這事也隻能瞞得住一時,瞞不住一世,到底還是錯在我。杜若寒有苦不能言,心裡惆怅非常。
擡起頭恰好和從後視鏡裡看他的齊帆對上了視線,齊帆見他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忍不住問:
“小少爺是有什麼麻煩事處理不了麼?”
杜若寒實在是不習慣别人這樣稱呼他,但在聽到這話時,竟的認真思考了兩秒,随後開口道:
“以後都是你來接我麼?”
齊帆笑了笑,他指了一下正在開車的林識,解釋道:
“是的,我叫齊帆,他叫林識,都是聽從江先生的安排,貼身保護您的保镖。”
杜若寒了解的點點頭,“那……以後你們來接我的時候可不可以不要這麼……惹人注目?”
聽到這樣的要求齊帆頓感意外,“可以是可以,但……我想這還是得經過江先生的同意才行。”
他們也隻是按照江先生的囑咐被臨時調到杜若寒的身邊,有許多的事情其實做不了主的。
杜若寒心裡明白,低頭看了看緊攥在手裡卻毫無動靜的手機。
竹玉渲沒有回他的消息,而他的未婚夫也沒有通過他的好友申請。
車子平穩的駛到杜家門口,也隻不過才七點多一些。
齊帆為杜若寒打開後座車門,下了車杜若寒才發現杜兆已經打開了家門。
隻不過像往常無數次他們歡迎杜汀州與杜潤雨回家的那樣,慶祝着杜若寒的離去。
花美琳已經将杜若寒房間裡的東西都收拾好了,連帶着早上她特意去商場買的兩套衣服和一雙球鞋。
杜若寒雜七雜八的東西看上去很多,花美琳是一邊收拾一邊抱怨。
但當她将東西全部整理好放進行李箱裡時,才發現連一個最基本的二十六寸的行李箱也沒能塞滿。
其中占據行李箱最多的就是杜若寒的書,和他用來儲放自己畫作的畫夾,最後就是那兩套衣服,以及杜若寒母親留給他的一些遺物。
杜若寒站在原地望着杜家門口向外溢出來的溫暖的光,卻照着那對夫妻的身影很是漆黑一片。
夜風吹過他的耳畔,仿佛溫柔撫慰而過的雙手。
杜若寒才稍稍回過神來,擡起腳往門口走去,齊帆緊跟其後。
看見走過來的杜若寒,杜兆臉上控制不住的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來,像是自豪又像是滿足。
他伸手很輕的抱了一下杜若寒,又拍拍他的肩膀和腦袋,整個過程不到三秒的時間。
他便叫花美琳把行李箱遞過去,又十分熟練老成的從懷裡掏出煙盒,想要給杜若寒身後的齊帆遞煙。
齊帆隻是很淡的撩了一下眼皮沒有理會,随後動作自然的從杜若寒的手中接過行李箱。
杜兆尴尬的笑了兩聲,這才将視線重新放回自己的兒子身上。
”那個什麼,以後寒寒就交給你們了,寒寒,去了江家要懂事知道麼?”
杜若寒擡起頭很冷淡的看了杜兆一眼。
這一眼看清了杜兆眼角淡淡的細紋,也看清了他永恒不變的自私嘴臉。
杜若寒讓齊帆把行李箱當着他們的面打開檢查時,杜兆和花美琳的臉色都變得不太好看起來。
齊帆隻聽從杜若寒的命令,動作也非常快的将行李箱裡的東西清點了一遍。
杜若寒站在那裡脊背挺的很直,因為有齊帆在,他沒有像以往那樣再跪在地上。
他想,從今往後他再也不會跪在地上了。
兒時就因為犯了一點小錯,他的東西被杜兆全部扔出了門外,杜若寒一邊哭喊着爸爸對不起,一邊跪在地上狼狽不堪的到處撿自己散亂的玩具。
他害怕自己再撿慢一點就再也進不去家門,他也害怕自己會被杜兆抛棄。
但現在,恐惶不安着多年的心終于在迎來結局的這一刻歸于平靜。
花美琳做事還算細心體貼,沒有落下杜若寒任何一樣東西,大抵是因為它們都不太值錢,沒有讓人貪圖的欲望。
杜若寒沒和杜兆說一句話,更沒有道别,他留給杜兆夫妻倆的隻有冷漠的背影。
重新上車,車子都駛出一段距離後,杜若寒才想起來問他們這是要去哪。
齊帆微微側過頭來告訴他,“江先生讓我接您回香榭麗舍。”
香榭麗舍?聽着倒像是有錢人養情人的地方。
杜若寒心裡暗自琢磨,隻覺得自己接下來要面對的生活太過于陌生。
“……江先生也住那裡麼?”
齊帆愣了一下,和旁邊開車的林識對視了一眼,像是這個問題不太好回答。
于是齊帆說,“江先生的住處有很多,不是固定的。”
杜若寒“哦”了一聲,看來真的隻是找個地方把自己暫時安置了。
他一向話不多,但今晚趁着朦胧夜色,少許離家的難過,問題也就止不住的多了起來。
“我見過伍爺爺,江先生為什麼……和伍爺爺不是一個姓呢?”
齊帆笑了笑,“您以後會知道的。”
關于第五江臧的事情,不是他們能在背後議論的。
如果杜若寒以後真的成了第五江臧的妻子,有些事該知道的總歸會知道。
但如果他們的老闆隻是想賣老先生一個面子,在人前裝裝樣子,那不該知道的事情最好也不要向外說出半個字。
十五分鐘後,這輛價值上千萬的勞斯萊斯幻影駛入一座香榭麗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