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爾弋雖然是閉着眼睛,但是并沒有睡着,隻是眼皮沉,身體軟,沒有力氣回應,岑硯濃所有的小動作他都知道,也隻有這種時候,岑硯濃才敢這麼大膽,平常躲的比誰都快。
也不知道為什麼怕自己。
衣爾弋想不明白,甚至對于他的示好人家也不領情。
岑硯濃雖然在看電影,但懷裡的人稍微有點動靜他都能第一時間發現,比如衣爾弋難受的哼出聲,還會輕輕的拍拍他的後背,衣爾弋的眉頭皺起來,也回伸出手幫他撫平,還時不時的吧手背搭到他的額頭上測體溫。
完全把衣爾弋當成一個病号來照顧。
也就這個時候岑硯濃對他沒有偏見,當成自己的哥哥來照顧,要是衣爾弋也把自己當成弟弟就好了。
總是一副把自己當成他的Omega自居,不給自己一點空間。
這樣真讨厭。
“小硯。”衣爾弋的喉嚨啞的像是剛吞了刀片,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吞了一個刀片。
“嗯?怎麼了?”岑硯濃說到底自己還是個半大的孩子,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真的照顧起病人來,根本就沒有經驗。
這個時候的衣爾弋的意識時有時無,身上的熱度越來越高,不适感越來越強,在岑硯濃的懷裡一分鐘動八百次,一會兒喊他一遍,不答應就一直喊,答應了安靜不到一分鐘就又叫一遍:“小硯。”
岑硯濃手背上的溫度越來越高有些不放心的想要把人叫醒:“弋哥。”
衣爾弋:“…………。”就動了一下沒給人反應。
“衣爾弋你醒醒,你溫度太高了,讓王醫生過來看看好不好?”岑硯濃推他的肩膀。
衣爾弋閉着眼睛不搭話,在他懷裡往上拱,鼻子像在他脖子上嗅,像旺财一樣,癢癢的,在擁擠的單人沙發上,岑硯濃無處躲,腦袋剛往後就被衣爾弋按着後腦勺給按回原位。
衣爾弋的在岑硯濃脖子上嗅了半天,噴出的熱氣把岑硯濃吓的話都說不出。
眼淚順着臉頰往下掉。
衣爾弋終于艱難的睜開了眼睛,看到岑硯濃受到驚吓的表情一愣,松開手,扶着沙發起身:“對不起,小硯别怕。”
岑硯濃眼淚止不住的還在流。
衣爾弋伸出手想岑硯濃擦眼淚,被他躲開。
收回半空中的手,後退幾步小聲哄人:“小硯别哭,哥跟你道歉好不好?”
岑硯濃隻是無聲的掉眼淚不想搭理他,剛才他太吓人,後脖子上還殘留着痛感。
衣爾弋煩躁的扒拉自己的頭發,深吸一口氣開口:“别哭了,我又沒有标記你,哭什麼?”要是平常衣爾弋絕說不出這種話,隻是他被折磨的在崩潰的邊緣蹦跶,不知那一秒在地上,那一秒在空中。
岑硯濃被他這麼一吼,吓的連眼淚都不敢流。
臉上害怕的表情是騙不了人的。
這會兒在地上的衣爾弋放軟聲音:“小硯不哭了啊,哥跟你說對不起,原諒哥好不好?”不但沒有把人哄好,岑硯濃更委屈了,哭的聲音都出來了:“嗚嗚嗚……。”抽抽搭搭的哭了半天。
衣爾弋也不敢靠近。
腦子鬧哄哄的索性就閉着嘴巴不開口。
省的說的多錯的多。
衣爾弋看他抽泣的停不下來,邁着沉重的身體往他懷裡扔了一包抽紙。
等到岑硯濃哭夠了,冷靜下來了,衣爾弋才開口:“哭完了?”他的意思的哭完了是不是就能聽自己解釋和道歉了。
在岑硯濃這裡變成了另一種意思,瞪着眼睛都準備開始新的一輪哭泣。
被衣爾弋捂住了嘴巴不讓發出聲音:“再哭就真的标記你。”其實這就是句威脅,岑硯濃現在腺體都還沒有顯出來,不可能被标記,隻是仗着他什麼都不懂,衣爾弋就這兒威脅人家。
岑硯濃被吓的不敢哭。
“還哭嗎?”衣爾弋還用剛才威脅人的語氣。
被捂着嘴巴的岑硯濃搖頭。
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硬是沒有掉下來。
衣爾弋慢慢松開自己的手,後退幾步坐到一旁的床上,剛才用光所有的力氣,這會兒暈的天旋地轉摸不到北,等恢複了一些才擡起頭,眼睛迷離了半天才聚上焦。
看着低頭窩在沙發上委屈的人。
無聲的笑了一下,嘴角也就扯上去了一秒,就撐不下去掉了下來。
岑硯濃偷偷的瞄他一眼,被抓到又開始躲,頭更低了,都快埋到胸口了,頭發有些長了,這麼一低頭把臉都蓋了大半。
衣爾弋沒話找話:“小硯的頭發長長了,等我好了陪你去理發好嗎?”
岑硯濃搖頭。
“不讓我去?”衣爾弋真沒威脅他,隻是反反複複燒了幾天,嗓子啞的不成樣子,發出的聲音就很生硬,碰上剛才那種情況,岑硯濃自動把這句話劃分到威脅行列裡。
岑硯濃的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衣爾弋雙臂撐在伸手,歪着頭問:“什麼意思要說出來,小硯你不會說話了?”
岑硯濃小聲回他:“不想剪。”
衣爾弋豎着耳朵半天分析完他的意思:“想留長發?”
“不留,過段時間再剪。”岑硯濃不想告訴他自己想留長頭發,他經常在自己房間裡偷偷戴‘白雪公主’的假發,所以他想留長發,連一二三都沒說。
岑硯濃就聽見他短促的笑了一聲說:“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