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兮悅點了點頭帶着人一起進了紅怡廂,一路上無言。
“諸位。”夜兮悅微微開口,将衆人聚集在一起,“今日多謝諸位誰能賞臉來參見本宮的賞春宴,春日時節最是賞花的時候,奈何如今邊疆戰事焦灼,本宮也知曉諸位都是願意為國效勞之人,今年何不以‘報國’為題作詩一首呢?”口吻中盡顯落落大方。
衆人點頭應好後落座在怡紅廂後方的座位上,此片地方引入了水池的水流,在假山的阻擋中蜿蜒曲折,不難看出舉辦之人的細心巧思。夜兮悅站在最上方,含笑道:“本宮作為裁判主持比賽,不知諸位以為如何?”
衆人帶着理應如此的眼色應了“好”。
身為女子在男人之中賣弄文采是渺落人人皆知的無理行為,縱使江芷瀾也曾聽聞過夜兮悅詩作極佳的傳聞,此刻也隻能在心中歎息。更何況她身為一國公主,這些禮節就更加注重了。
比賽如火如荼的進行着,待一炷香時間過後絕大多數人都作好了,夜兮悅便組織衆人從上方夜沢越開始随着水流的經過順序,讓衆人念出自己的詩作。夜沢越自信地起身吟詩赢得衆人喝彩,而後一直往下進行着,到底是有能力者諸多,好詩佳作不少夜兮悅讓人一一抄錄下來。
賞春宴大多都是以花為題吟作,故而趙錢先前備好的詩作都是詠花的,現下自己作自然是不會。眼見就要到他了,視線在慌亂之時落到了身側的楚宣琴身上,不屑一笑将其寫下的詩作一把奪過,四周自然有人瞧見了但終歸無一人開口,隻能餘下垂眸不言的楚宣琴。
身處異國,作為質子自然是受人白眼冷待,就算不是貴胄那些讀書人也不敢多言一字。
趙錢手中之作勉勉強強,而後便是楚宣琴。楚宣琴起身站起,擡眸看向夜兮悅的眼底滿是歉意,嘴角帶着淡淡笑容,孱弱的身軀行了個禮,聲音清淺:“在下胸無點墨,未有詩作,還望諸位見諒。”
“時間也比較短暫,相信諸位能理解的。”夜兮悅嘴角微勾,為他找了個台階下。
夜兮悅此言一出,不少人也應了“對”,倒是趙錢看着夜兮悅幫楚宣琴心中不免有些生氣,滿眼鄙夷看着他起身道:“公主啊,在場到如今無人像他一樣作不出,既然是比賽難道不應當給點懲罰嗎?”語罷環顧四周道,“諸位覺得呢?”
夜沢越挑了挑眉,沒有開口,隻是眼底帶這些看戲的興味。
不少人存着攀附心思應和,文倦不言隻是擡手落在身側劉斌的手背上,安撫其。
“文兄,此人明明就是個诠才末學之輩,用了他人詩作還不依不饒,真是粗鄙之輩,怎配在此多言?”劉斌不滿地看向身側的文倦,眼底滿是憤懑。
“你不要命了?”文倦反問着。
“死又如何?身為學子難道就看着這般之人作威作福嗎?”劉斌的聲音因為激動微微有些大,文倦捏了捏他的手指提醒着。好在二人落座末端,周圍的人也大多将注意力和實現放在中間的楚宣琴身上。
“莫說你不能對他造成任何傷害,若是你替人出言家中老母當如何?”文倦微微蹙眉。
劉斌手中微微握拳,垂眸抿唇不再多言。
夜賢天轉頭對着身側的江芷瀾正式介紹了一下:“此書生名喚劉斌,家境貧寒,是家中老七,家中有一年過六旬的老母,但自小聰慧好不容易才有如今作為他人家中客卿的地位,享有一定名譽。”夜賢天能知道這些江芷瀾一點也不意外,隻是評價道:“性子過于沖動。”
夜賢天不可置否一笑,将頭轉了回去。
有人看着二人這親密的舉措隻是不屑和白眼,在他們看來江芷瀾就是夜賢天的枕邊人,對于夜賢天的認識又多了一條——貪戀美色的粗鄙之輩。
“是在下讓諸位失了興緻,在下願意受罰。”楚宣琴垂眸微微開口。
聞言趙錢滿是挑釁道:“我看罰鞭30就很不錯!”
因為趙錢一言,氣氛不再輕松反而凝重起來,夜兮悅的笑容淡了些。趙錢此番舉動看似是針對楚宣琴,實則也是駁了作為主辦人的夜兮悅的面子。
“趙公子......”夜兮悅剛剛開口就被夜沢越打斷。
“皇妹,不過就是30鞭罷了。”雖然夜沢越看不上趙錢這纨绔子弟,但他還是很願意看見楚宣琴下不了台、受些皮肉之痛的,一直以來楚宣琴就被宮内衆人欺負,也就是遇見了夜兮悅對皇帝說有損皇家顔面,有了夜兮悅的庇護這才近三四年都安生過着。
夜兮悅抿了抿唇,微微蹙眉有些不滿但也沒有資格反駁,說到底她就隻是公主罷了。
楚宣琴看着夜兮悅的神情微微張口就要答應卻被另一道聲音打斷——
“诶?”夜賢天拿着扇子的手撐着半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