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燭火搖曳、熠熠生輝,夜沢越緊緊握着茶杯聽着禁軍統領的彙報。終于是聽不下去了,将茶杯往禁衛軍統領身上砸了過去,礙于夜沢越是君他根本不能也不敢躲——
溫熱的水染濕衣襟,落地的茶杯四分五裂地崩開。
“你告訴我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找不到?城門關了,挨家挨戶都搜尋了,她又是通緝犯!你告訴我怎麼可能找不到?!還是說國庫養的你們都是廢物啊?!”夜沢越吼道。
夜兮悅在門口腳步一頓,進退不是頗為尴尬,隻是垂首裝作沒有看到。
夜沢越皺眉揉了揉太陽穴,咬牙切齒:“最後三日,你們找不到就不必活着了。”
雖然這幾乎是不可能辦到的事情,但是誰敢反駁呢?禁衛軍還是必須去做。
見人走了,夜沢越才開口:“皇妹來做什麼?”
夜兮悅含笑走來,微微揮手小沛呈上一碗銀耳湯:“皇妹想着皇兄定是累了,特意熬了銀耳紅棗湯給皇兄吃一些。”說着接過碗放在夜沢越的桌前,“母後在...如果見到了皇兄如此模樣定然是會擔心的,身體更重要啊。”夜兮悅勸說着。
銀耳紅棗湯熬得正好,晶瑩剔透的底色,紅棗剝了子切成片,為了更好地入味,還是溫熱的,可見制作之人的用心了。
“吃不下。”夜沢越頭疼地皺眉閉着眼。
隻要想起他的母後最終被人勒死,僞造懸梁自盡的模樣,面色慘白如紙,口味張,睜着眼睛的模樣他就痛苦不已。明明早些時候還好好的,還見了外祖父,隻是片刻人就沒了......
都是江芷瀾!通敵賣國就算了,還殺了她的母後!
想着夜沢越睜開眼睛,眼底滿是恨意,再多懊悔都沒有用了,因為人已經走了......
趙絮宮裡的人死的死,嚴刑拷打的嚴刑拷打,都沒有一個結果,每個人都說沒有看見人。
夜兮悅沒再勸說,隻是候在夜沢越身側陪着他。
夜沢越怎麼也想不到,最後自己失魂落魄的時候陪着他的是夜兮悅,那個循規蹈矩的皇妹。而他的外祖父卻在一個勁地攬權,沒有一點失去女兒的悲痛模樣,當真是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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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芷瀾在藍清璃的示意下落坐了下來,看着對方推過來的茶水道了聲謝。這幾日暫時留在這個憐中榭,不是沒有疑問,隻是思緒翻滾,不知道從何問起,甚至不知道自己有什麼資格詢問了,最終江芷瀾隻是微微開口卻如鲠在喉說不出話來,一次兩次救下自己的都是藍清璃。
“想問我為什麼在那?”藍清璃輕笑了聲,拿起杯子抿了口茶。
江芷瀾微愣,随後颔首,這是其中一個問題。
“因為我怕你跑了、死了,還是看管着來得好。畢竟我還是難得找到一個入得了眼的人。”說得輕松。
“就因為我和你們口中的...江憐月很像?”
藍清璃垂眸,随即輕笑一聲:“可能吧,不過這個人算得上是我的...”說着沉吟片刻,“敵人。”
“敵人?”江芷瀾感覺這個人絕非是藍清璃的敵人而已,而且前後兩次的答案也不相同,不然鬼魅又不會那麼排斥,藍清璃也不會垂眸掩蓋神色。不知道為什麼,江芷瀾看着藍清璃的模樣感覺心底顫了一下,很細微,細微到難以察覺,但又讓人難以忽視。
“對啊,”藍清璃擡頭無所謂笑了笑,“隻要想着我的敵人做我的下屬我就很開心。”
江芷瀾手中不由自主握成拳。
“還是說說你更感興趣的事情吧。”藍清璃轉移了話題,“如今渺落皇帝和皇後雙雙離世,趙家大肆攬權,丞相,也是太子外祖父趙綱鶴說太子夜沢越能力不足願意教導,故而代為執政。”
這個結果算得上是二人意料之中的結果,趙綱鶴野心勃勃人盡皆知,從當年扶持夜極景就可以看得出來了,如今代為掌權是他最符合心意的結果。
“你怎麼被人發現的?我自以為我的易容術沒有任何問題啊。”藍清璃有些好奇。
江芷瀾搖了搖頭。
“字迹什麼的?”
江芷瀾微愣,落筆寫下的好像就是賞春宴作下的那首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