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不會武功,萬一有壞人來,她要是和采月兩人被人偷梁換柱了怎麼辦。
落到牽着她的手的人耳裡,就是另外的意思了,沈詞看了一眼天色,正色道:“聽話,晚些回來我陪你一起用晚膳。”
“可是……” 寶依擡頭,她不是那個意思。
少夫人是在擔心生命安危,青雲看出來了,“少夫人不要怕,奴婢會武,武功不在墨五之下。”
寶依沒想到他看着清清秀秀的,竟然和長得壯的墨五一樣會武,感歎人果真不可貌相。
分開時,寶依又看到身後多了四個精壯的護衛,為了讓少夫人不再被公子冷漠的外表所欺,青雲煞費苦心地解釋:“少夫人,這四名護衛跟着公子有十年了,個個骁勇,公子将頂尖的四個護衛都來保護少夫人了,少夫人不用怕了。”
想起剛才的話,寶依赧然,不好意思道:“對不起,我以為你不會武……”
青雲擺擺手,“奴才怎麼敢承受得了少夫人這一聲對不起,況且少夫人說話很委婉,已經在為奴才着想了。少夫人您不用說這些話。”
要是被公子聽到,他就完了。
他記得公子之前都對少夫人不鹹不淡的,怎麼今日,就一直牽着少夫人的手,站在少夫人的面前擋住張珂明的敵意,還有……公子荔枝過敏,今天,公子竟然吃了荔枝,少夫人的口脂也花了。
公子不給少夫人解釋,也不拒絕,不用晃晃腦袋仔細想,青雲都知道公子恐怕墜落情網了。
可是,墜落情網的公子顯然不自知,青雲搖搖頭。
寶依一邊走,一邊聽青雲講了關于沈家的許多事情,青雲說:“少夫人,您别看大公子這麼冷淡,其實是因為公子的内心矛盾極了。公子一方面想為母親報仇雪恨,另一方面承蒙沈家的養育之恩,可公子為自己不能擺脫後者的養育和所享受的益處備受折磨。”
寶依:“那為何不離開沈家回白家生活?”
“公子五歲時喪母,想回到白家生活,可公子那時候還小,還是老爺最喜愛且唯一的嫡孫,老爺不願讓公子回到白家,白家也痛恨老爺的做法,沒能接納公子。”
想到五歲時自己還在爹娘膝下玩樂,寶依默然。
青雲不覺得自己話多,仔仔細細将常來家裡的錦書姑娘也說了一遍:“這十多年來,錦書姑娘不離不棄,經常在沈家陪公子,加上錦書姑娘對白氏有往日恩情,所以錦書姑娘來咋們院子有時候轉悠,公子也不曾說些什麼。但是少夫人您可是不一樣的,當日在竹林一面,我就發現公子對少夫人可不一樣,要是往日裡遇到的女娘偷偷畫畫,公子會直接拿畫找她家家主。”
後果如何,寶依很清楚,她朝青雲道:“可我想不通,你家公子為什麼将我的畫給老夫人看。”
可能是對少夫人别樣的懲罰吧,這句話當然沒敢講出來,青雲撓撓頭,說:“奴婢也不知道公子的想法。”
回到馬車上,将小布包交給采月。
也不知道沈詞在做什麼,反正有四個高手外加青雲護衛者,寶依也不必擔心自己在路上會有什麼差錯,但是沈郎……一想起來,寶依就莫名地擔心。
不過好在她回府的路上安然無恙。
到了沈府,寶依回院子時就見到沈氏身邊的婆子在花廳外候着,一臉肅然。
終于等到少夫人回來,潘婆子恭敬行禮道:“少夫人,夫人裡面有請。”
寶依在馬車上坐得屁股有點酸,本想回屋子裡放松放松,但看潘婆婆的樣子,寶依問:“潘婆婆,可出了什麼事?”
潘婆婆:“主母有訓,少夫人進去就知道了。”
潘婆婆一臉神秘又不想多透露的樣子,也不必寶依繼續追問,帶着采月和抱夏兩人跟着潘婆婆進了花廳。
花廳裡,跪着一個少年,這少年再熟悉不過了,除了沈珏,寶依想不出第二個人。
寶依朝堂前坐着的沈氏認認真真地行了一個無比正确的見禮:“母親安,不知叫兒媳為何事?”
尋不到錯處。
沈氏坐在堂前,神情嚴肅,“寶依,你來我旁邊坐着。”
寶依觑了觑沈珏的神色,發現他倒是坦蕩得很,也不知道沈珏做了什麼竟惹得沈氏生氣。
不過,家婆的話,寶依還是得先遵從的。
沈珏眼梢瞥了一眼椅上的寶依,發現她正擔心地看着自己。
沈氏見兒媳坐下了,才不緊不慢地說,“四郎,你說說今日做了什麼事?今天早上,錦書還好好的,怎麼見了你一面,她手上就流了許多血?”
雖然侄女的手上不過破了一層皮,按理說都是她的自作主張,可一想到侄女在她懷裡哭着說四郎被新進沈府的寶依勾走魂,沈氏看着堂下的沈珏和旁邊旁若無事的兒媳,氣不打一處來。
更要命的還是,堂下的少年桀骜不馴,剛問完這句話,沈珏還朝她這個主母哼笑:“大娘讓我這裡跪了兩個時辰,原來是為了等大嫂啊,不知大娘有什麼目的?”
“是想将大嫂浸豬籠?”
“還是讓我和大嫂一起浸豬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