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赫生端着水果上樓,彎腰,将果碟放在桌上,悠悠然道:“好大架子啊,還要你舅舅我給你做端茶小弟了?”
梁嘉序懶散地靠沙發那,嘴裡還咬着沒點燃的煙玩,視線倒始終盯着屏幕沒動。
江赫生探過來看他ipad,“看什麼呢,直播?你還看這個?”
“這主播不是邊煜弟弟很熟的網紅麼?阿序,瞧上了?”
“誰?不認識。”
“就你直播看的那女的。”
梁嘉序視線從推門走出去的孟塵萦身上收回,嗤笑:“哦,随手點進來的。”
他把ipad按熄,興緻缺缺,咬着的煙也嫌棄丢一旁。
“跨年出國,你爸也不說你?”
梁嘉序垂眼翻手機:“說我有用麼?”
江赫生說:“沒用,但你也不能不把你老父親放眼裡,就仗着他找不着下一個接班人呢。”
梁嘉序懶洋洋地提唇:“早說讓我媽再跟他生一個,不願,非得揪着我這羊毛薅。”
“你還羊呢?”江赫生瞧他那痞氣勁兒,實話實說:“你就是頭狼,誰被你盯上就慘了,要被你吃的骨頭都不剩。”
骨頭麼?
梁嘉序忽然好奇,小姑娘骨頭是什麼味的。
她長得白白軟軟,那把子骨頭卻不似表面那麼柔軟。
該是硬的。
“江赫生!”
樓下有人喊。
江赫生聽出是誰聲音,肩膀推了下身旁男人,“你媽來了。”
梁嘉序沒搭腔:“喊你,不是喊我。”
江赫生過去問:“姐,找我有事?”
“讓你外甥下來,給他介紹個人認認。”
梁嘉序混不吝起身,側身倚欄杆邊,不耐道:“是第五個後爸,還是第六個?太多我給忘了,媽,改明兒在你男人脖上挂個狗牌子,你兒子記性不行,還臉盲。”
江靜娴鳳眸輕掃,不滿道:“什麼第五個第六個,太瞧不起你媽我了,這是第八個。”
梁嘉序吝啬地投去眼神,打眼一看,年紀比他還小幾歲。
“這黃毛不行。”
“怎麼不行?對你媽的品味還挑三揀四。”
他轉身,身影匿進屋:“媽,您品味是真不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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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轉眼過去,臨近春節,今年過年孟塵萦要和周初皓一起回漣雲。
早在一周前,周初皓就定好了高鐵票,但在休假的前三天,他家裡父母打電話催他提前回家。
說是家裡爺爺身體不好,怕不行了,讓他趕快回家,省得最後一面都見不到。
周初皓提前回了漣雲,丢下了孟塵萦。
孟塵萦啟程回漣雲前一晚在家收拾行李,她隻帶了幾件衣服,沒打算在老家久待。
一過年,虞南星和錢曉語心都飄回老家了,臘月二十七那天,出租屋就她一個人。
她定的是臘月二十八的高鐵票。
收拾好行李,睡一覺,打算明天早點起。
就在這時有人敲門,她還以為是虞南星回來了,她家就在京市,許是有什麼東西忘了帶。
孟塵萦起身去開門,頃刻間,外頭冷冽的寒氣也帶了進來。
男人站門口,雪山似的挺拔高挑,臉被寒風吹得宛如冷玉,偏生眼尾那渾然天成的幾分風流多情像銜着隐形鈎子似的,隻堪堪對上視線,便輕易被蠱惑的迷失方向。
“孟小姐,看到我這麼意外?”
這個男人出國有二十來天了吧?
孟塵萦險些都要忘了他。
自從跨年那天那通電話後,他就沒再找過她麻煩,她的生活也回歸了正軌。
“梁先生,這麼晚你怎麼過來了?”
“給你送跨年禮物。”
梁嘉序将禮袋遞給她,“回國晚了,希望你别介意。”
“聽說孟小姐明天坐高鐵回老家?”
他笑:“順路帶我一腳呗。”
孟塵萦指尖緊攥衣袖,疑惑看他:“梁先生,你要跟我回家過年?”
“嗯?不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