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重威嚴的勤政殿内,俊美無俦的帝王坐于龍椅上。
一襲玄色金絲繡龍紋長袍,白玉冠豎起墨色發絲,露出輪廓分明的俊臉,劍眉斜飛入鬓,眉宇間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那雙深邃的眼眸微眯,目光落在突然出現在禦案上的奏折上。
墨色封面上兩個金色大字“吃瓜”。
宗政煜面不改色地打開奏折,裡面隻有幾句話。
劉大強為何半夜慘叫?
昨日半夜劉大強喝多了誤入茅房,被母豬拱了,命根子受傷流血。
劉有才為何突然賣田?
劉有才的混賬兒子賭博欠錢被扣押,為保住兒子一雙手,他隻能賣田籌錢。
宗政煜看到第二句,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
快速掃完,他将奏折合上,眨眼間奏折憑空消失。宗政煜淡然地看着這詭異的一幕,不驚訝也不害怕。
半年來,這本“吃瓜”奏折每日都會忽然出現又消失,以各種方式出現在他身邊,引起他的注意,看完就會消失,時間不定。
第一次,“吃瓜”奏折出現在禦案上,宗政煜以為是官員瘋了,竟然上奏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結果調查發現這本奏折不屬于官員,還離奇不見了。
第二次,宗政煜正獨自用膳,“吃瓜”奏折倏然出現在銀筷間,他眼疾手快甩飛奏折,等侍衛檢查無毒後才親自查看,上面記錄着幾個人的私密事,然而看完後奏折竟在他面前憑空消失。他眸光一凜,當即将宮殿戒嚴,排查過後仍未找到消失的奏折和搞鬼的人。
第三次,宗政煜泡在浴池中,“吃瓜”奏折浮在水面靠近他,仍舊是一些雞零狗碎的事件,有上次出現過的人名。它的出現和消失同樣查不到任何蹤迹。
第四次,“吃瓜”奏折出現在他枕邊,能在守衛森嚴的紫宸殿多次出現,他意識到此非人力所為,而且這神秘奏折和他有關,它每次出現的地點都在他身邊。
……
經曆多次後,宗政煜也明了這東西目前對他無害,雖不知“吃瓜”為何意,但裡面記錄的事五花八門,有的滅絕人性,有的引人發笑,有的感人肺腑……
上月,宗政煜去大覺寺找明淨大師解惑,大師言:“此乃方外之物,于國于民有利,可順勢而為。”
明淨大師乃得道高人,他說過的話從未有錯。
那時他便有九分把握奏折上所錄皆為真,對他而言的确算一件好事,從中他能探得幾分百姓生活真實狀況。
據“吃瓜”奏折上的人和事,應該來自于同一個村子,村民大多姓劉。
為何呢?
宗政煜輕敲禦案,一個月了還沒消息。
他緊抿薄唇,望向窗外,一雙狹長的鳳眸暗藏鋒芒,不知在看什麼。
“嘶”秦沅打了一個冷顫,心裡毛毛的。
“阿沅,你怎麼了?”劉青禾關心道。
“沒事。”秦沅擺擺手,“此處背陰,太陰冷,我出去曬曬太陽,去去寒。”
她直起腰離開小溪,幾步跑到烈日下,瞬間熱浪襲來,白皙的臉一點點變紅,仿佛剛才的冷意是錯覺。
劉青禾擦擦汗,冷嗎?溪水倒是挺涼快,但是忙活了一陣她熱得冒汗。
見秦沅臉紅彤彤一片,她急忙大聲喊道:“阿沅,快回來,你都要烤熟了。”那如花似玉的臉蛋可不能曬黑。
“啊,我的魚!”劉青雲撲空,大叫道。
秦沅飛快跑回來,加入捉魚小隊,最後三人一人分了一條鲫魚。
三人拎着魚慢悠悠下山,秦沅問劉青禾:“你娘何時回來?”
劉青禾道:“後日,你找我娘有事?”
“好想李嬸。”秦沅眼神落寞,沒了李嬸這個八卦頭頭,瓜都少了好多。
劉青禾嘴角抽搐,她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兩人關系何時這麼要好了,就如她想不通阿沅突然變得喜歡往大娘們身邊湊一樣。
如果秦沅知道劉青禾的疑惑,她肯定要高呼生活所迫,隻能賣笑打入内部換取情報。
“喲,這不是我未來嫂子嗎。”一道讨厭的聲音傳來。
秦沅勾唇淺笑道:“我怎麼聽到有狗在叫。”
劉倩高仰着頭攔在她面前,惡狠狠道:“秦沅,你說誰是狗呢。”
由于秦沅比劉倩高,垂眸看她時,她那又圓又大的鼻孔特别顯眼。
“好大一坨鼻屎。”秦沅一臉嫌棄。
劉倩表情僵住,秦沅在她眼裡看見了茫然和無助。
“你,你……”她氣得發抖,察覺到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她鼻子上,她哇的一聲捂住臉跑了。
其他人見狀追在她身後,也不知是想安慰人,還是想看笑話。
劉青禾看向秦沅,笑道:“還是你有本事,一句話讓她痛哭。”
秦沅無奈道:“她太煩人了,像狗皮膏藥一樣。”
不就是她拒絕了劉倩她哥,她大哥秦淵拒絕了劉倩。
失戀使劉倩變态,像瘋狗一樣,隻要遇見,就會言語挑釁她,但每次都會被她氣跑。要不是知道劉倩喜歡她大哥,她都要以為劉倩對她有意思,想特立獨行吸引她的注意力。
劉青雲催促:“回家。”
三人在山下分道。
秦沅跑回家,還沒進門就開始喊人,“爹,爹,我捉到一條魚,今晚我要吃酸菜魚。”
“好嘞。”秦弘出來接過鲫魚,臉上帶着關心,“元元辛苦了,快去休息吧。”
柳淑蘭見秦沅衣服上有水漬和泥點,生氣地揪住她耳朵,“秦沅,你下河了。”
“哎,我的耳朵。”秦沅連忙求饒,解釋道,“娘,我沒下河,魚是我在後山小溪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