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澤暗道,不好。
“你也是,竟敢帶她進深山。”柳淑蘭越想越氣,胸口起起伏伏。
“阿蘭,别氣。”秦弘一把抱住柳淑蘭,大掌順着她胸口,嘴裡幫兩人解釋,“他們沒去深山,老二隻是帶元元在外圍打野雞。而且我已經罰過他們了。”
他擡眸嚴厲道:“可知錯?”
兩人異口同聲道:“娘,我知錯了。”
秦沅一臉乖巧,保證以後去哪都會告訴爹娘。
秦淵在一旁默不作聲,目光落在卷軸上不知在想什麼。等秦沅被訓完,他沉聲問她,“阿沅可知趙希珩是何人?”
秦沅不假思索道:“我猜,不是皇帝就是王爺。”
“他是前朝末帝。”秦淵直接道出趙希珩身份,轉而眸光一凝,神色肅然,“此事需保密,不可外傳。”
對朝廷而言,自然希望将此事宣揚得天下皆知,前朝名聲越臭對大燕朝百利而無一害。但對前朝餘孽而言,此乃奇恥大辱。雖卷軸上說趙希珩一脈已無後人,但就怕有漏網之魚,且趙家旁支尚存……若是被人知道是阿沅發現的,後果不堪設想。
“此事絕不能從我們口中傳出去。”秦淵聲音重了幾分。
“嗯。”衆人不明所以,但還是點頭應下。
秦弘開口轉移話題。
“阿蘭,七月十五是個好日子,老大的宴席辦在那天吧。”
“請縣裡酒樓的大廚來掌廚。”
“好。”柳淑蘭補充道,“後日去一趟縣裡買酒水……”
“我也去。”秦沅插了一句。
商量完宴席事宜,秦淵平靜地宣布一個消息。
“我要去青雲書院讀書,半個月後出發去江陵府。”
除了秦弘和秦澤早已知道沒反應,柳淑蘭和秦沅愣了一瞬。
秦沅想起下午聽到的談話,坐馬車要七八天,意味着很長時間都看不到大哥,她心裡很是不舍,“大哥,我會想你的。”
她玩笑道:“我等着當狀元郎的妹妹。”
柳淑蘭也笑着附和:“那我就是狀元郎他娘。”
秦澤拍拍秦淵肩膀,擠眉弄眼。
“老大,光宗耀祖靠你了。”
秦淵唇角上翹,聲音溫和:“我一定加倍努力,争取早日金榜題名。”
秦沅滿臉不贊同:“大哥,要勞逸結合。”
“江陵府離得遠,我們不在身邊,你要照顧好自己。”柳淑蘭說着說着,不覺憂心起來。老大少年老成,行事穩重自持,從未讓她憂慮過,但兒行千裡母擔憂。
秦淵心裡一軟,“好。”
幾人又聊了會兒,便紛紛起身回卧房。
明月高懸,繁星點點,秦沅手提燈籠,踏着如水的月色,緩步漫遊。
不知為何,孤寂湧上心頭。
大哥要遠行讀書,科舉入仕,一展抱負。二哥組建商隊,立志成為富甲一方的商人。
她呢?
每天忙忙碌碌探八卦,為延長生命線。這不會就是她以後的日常吧,狗仔都沒她辛苦。
秦沅突然覺得好累。
似是感覺到她想擺爛,系統竄出來念經:【長命百歲,歲,長命百歲,歲……】
秦沅:……
“停,别念,你電得我頭痛。”她瞬間沒情緒了。
系統:【宿主心情不好,可以找我。】
秦沅疑惑道:“哦,你能幫我?”
系統:【我可以幫宿主充電。】
她唇角抽搐,果斷拒絕:“不用。”
夜色已沉,秦沅正好走到卧房,便決定回屋睡覺。
翌日
秦沅坐在妝奁前,想到方才老爹的暗示,再次打開木盒,拿出一個荷包。
不能厚此薄彼,她又拿出一個。
今日不能出門,她打算繡荷包打發時間,分别在荷包上繡弘和淵字,花了一個時辰。
繡好,她立馬到前院尋人。
沒想到,秦弘,秦澤和秦淵都在堂屋,似乎是在談事。
“爹,大哥,正好你們都在。”秦沅進去一人塞了一個荷包,“這是我親手繡的荷包,送給你們。”
“二哥也有,你們都帶上,站在一起一看就是一家人。”
秦弘笑容滿面:“好,聽元元的,爹一會兒就帶上,以後天天帶。”
秦澤捂嘴忍笑。
秦淵看了眼手中的荷包,瞳孔微張,一隻大小眼,笑容猥瑣的胖虎頭,旁邊繡着“弘”字。他輕咳一聲,提醒爹。
來不及,話已經說出去了,他把荷包放在秦弘眼前,“爹,你的荷包。”
然後拿回屬于他的荷包。秦弘随意一瞟,笑容一滞。
秦淵和荷包上橢圓臉、大小眼、假笑的虎頭對上視線,表情一僵。
秦澤湊近欣賞,醜得各不相同。
“可愛嗎?”秦沅歪頭注視他們。
秦弘:“……與衆不同。”
秦淵:“……别具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