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淑蘭道:“好好坐着。”
随後幾人閑聊了幾句便各回各屋。
順利說服全家,秦沅心滿意足地仰躺在秋千上,腳一蹬,秋千輕輕晃動,頭頂茂密的葡萄藤漏下一縷縷星光。
此情此景,差點什麼。
秦沅心下一動,立馬跳下秋千,慢慢走回房間,不一會兒抱出一張瑤琴和一支竹箫。她右手提燈,抱着琴箫來到攬月亭。
放下琴箫,她端坐在石凳上,芊芊玉手落在琴弦之上,皎潔的月光傾撒在她肩上,為她披上一層白練,一張明豔動人的面容在月光下淡淡生輝,出塵脫俗,宛如月中仙。
【猹兒,出來聽曲。我心情好,今晚給你露一手,便宜你了。】
系統:【……】
秦沅阖眸平心靜氣,再次睜開時,眼底一片平和,她低首垂眸,手指輕輕一撥,“啪”,琴弦斷了。
她表情一滞,“呃,這麼不經彈。”
系統在她腦子裡悄悄松口氣。
“可能放久了。”秦沅絕不承認是她太用力。
她頗為遺憾,沒帶琴弦,不過,她帶了箫,本打算彈完琴之後再吹箫。
【猹兒,你有福了,我很少吹箫。】
系統沉默不語。
她拿起竹箫走到亭外,全身沐浴在月光下,擺好架勢,深吸一口氣,嘴半對準吹口猛吹氣。
“呼”一道很大的吹氣聲從管中傳出來,秦沅淡定地移開箫,眼底飛快閃過一抹尴尬。
她佯裝方才隻是在檢查竹管内部是否堵塞。
“嗯,管内通暢。”
秦沅重新調整好吹口位置,輕輕吹氣,“嗚”,她心裡一喜,有聲音,然後緩緩加大吹氣。
她閉上眼睛,沉浸其中,手指随意變化,吹吹停停。
如果不聽箫聲,美人月下吹箫,真真是一幅美好又令人難忘的畫面。
“嗚~嗚~”
在書房練字的秦淵筆尖一頓,紙上落下一個黑點,他眼裡滑過無奈,連忙集中心神繼續練字,在阿沅難聽的箫聲中練字,能鍛煉定力。
秦澤閉目躺在床上,正要入睡,一陣斷斷續續,時不時破音,如鬼哭狼嚎的箫聲傳到他耳朵裡。他猛地掀開眼皮,翻身下床去找罪魁禍首。
同樣聽到箫聲的柳淑蘭頓感頭痛,五音不全又喜歡擺弄樂器,然而朽木不可雕也,樂癡一個,怎麼都教不會。
“淵兒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澤兒雖比不上淵兒,卻也都會,怎麼到元元,僅書法能見人。”她側目瞪向秦弘,“都怪你。”
秦弘一聲不吭,不敢反駁,這方面女兒确實像他,他的字還不如元元。
柳淑蘭打開窗,箫聲變大,依舊不堪入耳。她遠眺攬月亭所在處,悶悶不樂道:“日後不用被箫聲折磨了。”
“不放心元元。”秦弘走到她身後,抱着她低聲安慰,“那我們陪她一起去江陵府。”
柳淑蘭沒回答,靠着他思索。
忽然,箫聲戛然而止。
“嗷”
吹得如癡如醉的秦沅挨了一腦瓜崩,蓦地驚醒,哪個狗東西敢打擾本姑娘陶冶情操。她怒氣沖沖地擡頭,見到臉色黑得快與黑夜融為一體的秦澤。
她還沒來得及和他理論一番,秦澤收了作案工具竹箫,轉身用輕功飛走了。
秦沅手維持着拿箫的姿勢,一時沒反應過來。她懵懵地低眸,指下空空如也,指尖一動,她回過神來,朝秦澤遠去的方向大吼。
“秦澤,你還我箫。”
沒人搭理她。
最後她抱着琴憤憤不平回了屋。
——
明月墜入湖中,被水波揉碎,波紋泛起銀光。水面上荷葉鋪展開來,層層疊疊,簇擁着朵朵荷花,有的含苞待放,有的盡情綻放,在月光下嬌豔欲滴。清風徐徐,送來淡雅的荷花清香。
宗政煜身着白色長袍,坐在湖心亭中把酒賞荷。
月色醉人,他突然來了興緻。
“王德全,取紫玉來。”
“是,陛下。”王公公快步走到湖邊,吩咐小喜子去拿箫。
這時,影一出現,帶來一個好消息。
“陛下,找到那個村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