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二十幾年後能再見,柳淑蘭眼裡盛滿懷念。
她移到陳蓉身邊,越看越心喜,握着她的手和顔悅色。陳蓉也對眼前溫柔婉約的大嫂心生好感。
兩人一見如故,相談甚歡。柳淑蘭拉着陳蓉進屋休息。
此時,秦澤和趙毅又打得不分上下,趙毅經驗豐富,秦澤力氣遠超常人,兩人各有優勢。
秦沅看得目不轉睛,暗暗和系統讨論。
【猹兒,我們來打賭,猜誰會赢?】
系統磕着電子瓜子:【你二哥。】
秦沅搖搖頭:【我猜平手。】
系統大聲反駁:【不可能!系統測算不會出錯。】
【等會兒你就懂了。】
秦沅勾起嘴角,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系統:【?】
又過了一盞茶時間,還沒分出勝負,秦沅摸着肚子跑到秦弘身邊,問:“爹,他們何時打完?我好餓。”
“元元别急,馬上打完。”秦弘柔聲關心她,随後轉頭朝兩人大吼,“都住手。”
兩人拳頭相撞,各退一步站定。
秦沅挑了挑眉,淡定地戳系統。
【猹兒,瞧,這不就平手咯。】
系統一時語塞:【……你這是作弊。】
秦沅唇角微彎,眉眼間帶着得意:【我這是在教你人心險惡,哈哈哈。】
場上,趙毅揉了揉發麻微顫的手臂,贊道:“小子,勁夠大,身手不錯。”
手臂發麻,秦澤默默将手背到身後不讓人發現,挑釁道:“今日暫且放你一馬,下次再來……”
話未說完,眼前人突然消失。
“大哥,我好想你!”
秦澤尋聲望去,趙毅像大狗撲食猛朝秦弘撲過去。
秦弘眉心直跳,心底一陣惡寒,一腳踢過去,“别膩膩歪歪,好好說話。”
趙毅側身躲過腳,站在他面前,身體不受控制微顫,眼底湧上激動和喜悅,隐隐閃着淚光,他咧嘴笑道:“嘿嘿,這不是見到大哥高興嘛。”
“我們有二十多年沒見了。”
“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找大哥,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再見到大哥,如今可算如願了。”
聞言,秦弘拍拍他的肩,笑容滿面:“小弟,好久不見。”
然後,他向趙毅一一介紹兒女。
“小叔。”三人異口同聲道。
剛把小叔當做壞人和人打了一架,秦澤絲毫不覺得尴尬,甚至因此對這位武藝高強的小叔頗感興趣。
秦沅面上鎮定自若,眼神飄忽不敢直視對方,之前把他當做仇人,想揍他一頓,再加上叫來的那群村民,她有些心虛。但一想到此人疑似渣男,她偷偷瞥他一眼。
她的表情提醒了秦弘,他二話不說踹趙毅小腿一腳,“負心漢?你在元元面前胡說什麼。”
趙毅站着沒動,眼神埋怨:“我又沒說錯,大哥你辜負了我對你深深的敬愛之心,離開都不和我說一聲。”
“當年我回黑熊山找你們,結果一個人也沒有,連丁點兒信息都沒留下。”
“四弟就在松風縣,我給他留了地址,你沒去找他?”
“我去了,但是四哥沒在松風縣,聽說逃命去了。”
“逃命?他又惹風流債了。”
“嗯。”
……
幾人邊走邊聊,移步到堂屋。柳淑蘭和陳蓉正等着他們,衆人互相認識後落座吃飯。
飯後,趙毅講述他這些年的經曆。
他七歲被拐,十歲被秦弘救下收留,成為八兄弟中最小的一個。
十七歲,他離開黑熊山去定州尋親,結果親人是尋到了,但都死了,死于城外土匪之手,屍體随宅子被一把火燒得一幹二淨,什麼也沒留下。
趙毅給親人建了衣冠冢,然後單槍匹馬闖入土匪老窩,憑一人之力橫掃土匪窩,救下被土匪強搶來的陳蓉。
陳蓉本是大家小姐,被人設計落入土匪手中,逃跑未遂,即将被土匪侮辱時,趙毅一刀砍下土匪腦袋,救下她。
最後土匪死傷大半,趙毅也身受重傷,臉上的疤痕就是這麼來的。
陳蓉把他帶回家照顧養傷,設計陳蓉的人将她被土匪抓進山裡一天的事宣揚得全城皆知,陳蓉名聲盡毀,親事被退,不然也輪不到趙毅。
因救命之恩,陳蓉日日去看望趙毅,陪他聊天,聽他講兒時趣事,兩人漸漸熟識,到後來日久生情。趙毅孤身一人,無錢無勢無名,陳家自是不願将愛女嫁給他。經過兩人一番努力,雖婚事略有波折,終歸有情人終成眷屬。
成婚後,趙毅帶陳蓉回黑熊山。回去才發現,那裡早已人去樓空。他到松風縣尋四哥,從鄰居口中得知四哥一個月前背着包袱匆匆離開,半個月前有個女人上門尋他。
趙毅在松風縣等了半年也沒見他回來。無奈之下,他帶着陳蓉四處遊玩,希望運氣好能遇到幾個哥哥。
然而不巧,一年後陳蓉有孕,不能奔波勞累,于是兩人定居荊州甯平府,趙毅開了個武館賺錢養家……
就這樣一晃十多年過去,兩月前趙毅夫婦去江陵府探望兒子,沒曾想在江陵府遇到三哥,從他口中得知秦弘所在,夫婦兩馬不停蹄趕來找秦弘……
秦弘黑着臉聽完,一巴掌拍在桌上,起身去門外找來一根棍子。瞧見棍子,趙毅騰地起身,撒開腿往外跑。秦弘追在後面,吼道:“趙毅,你挺能耐呀,單槍匹馬闖土匪窩。”
趙毅也知道當時太過莽撞,要不是土匪是一群烏合之衆,他怕是要留在那了。
他邊跑邊喊:“大哥,我知道錯了。”
“當時年輕氣盛,怒氣上頭,一門心思報仇雪恨,腦袋一熱就打上去了。”
“嗷,都一把年紀了,能不能不打屁股。”
陳蓉笑意吟吟,感慨道:“趙毅比以前活潑不少。”
秦沅捂嘴偷笑,打得好,今早一系列事她擔驚受怕,精神受到折磨,如此可算報了被吓之仇。
聽完故事,她覺得小叔不像渣男,寶兒之事有隐情。趁小叔不在,正好解開疑問。
不好問得直白,她伸長脖子湊陳蓉身邊,悄悄問道:“小嬸,方才你和小叔在樹林裡埋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