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青野的表情天真無邪,黃洪明想發火卻找不到理由,憋了一肚子氣,走出教室。
時青野沒事人一樣跟在他後面,黃洪明下樓,時青野上樓。
走到四樓,撞見張宇攙扶着向遠下樓,童文宜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面。
時青野問:“你這是怎麼了?”
“打球把腳崴了。”向遠忍着疼說。
“嚴重不?”時青野問。
“還行吧。”向遠扭了扭腳,後背倏地一涼,倒吸一口涼氣。
童文宜走到時青野身邊,挽着她,看着向遠不說話。
向遠不看她,對時青野說:“好歹認識這麼多年,你就這反應?”
時青野笑說:“你要是住院了,我一定帶着鮮花果籃去看你。”
“别咒我。”向遠撇嘴。
張宇嘿嘿笑,時青野注意到他身穿的三十号球衣:“新衣服挺好看。”
“還行吧。”張宇謙虛地說:“庫裡同款。”
“哎。”時青野幾乎是下意識歎了口氣。
這追星男孩真是沒救了,無時無刻不把偶像挂在嘴邊。
張宇指了指向遠:“還有他的功勞。”
“啊?”
向遠一掌排向他的後腦勺:“話怎麼這麼多?走了!”
張宇搓搓後腦勺,抿抿嘴。
路過樓梯拐角的時候,時青野聽見張宇說。
“看在你情場球場雙失意的份上,不跟你計較。”
向遠單腳差點蹦八米高。
時青野碰了碰童文宜:“怎麼回事?”
“沒怎麼。”童文宜說:“我想好好學習,就把他拒絕了。”
“真的?”時青野問。
“當然,我期末考了文科358名,一共五百多個文科生,我進步很大的。”童文宜噘着嘴。
“哇塞!”時青野及其谄媚:“學霸來了。”
“一般一般。”童文宜受用地說。
吃完晚飯,時青野和童文宜一起去了小賣部。
小賣部生意一向很好,尤其是飯點,壓根擠不進去。
不過,這是暑期補課期間,在校的隻有高二和高三年級,競争就沒那麼激烈。
由于補課即将結束,小賣部沒再進貨,将就現在的庫存售賣。
時青野買走了最後一瓶酸奶:“好幸運。”
童文宜盯着瓶子,默默咽了口唾沫。
童文宜前段時間從體操生轉到了舞蹈生,現在不是在減肥就是在減肥的路上。
時青野故意晃:“是不是饞了?”
童文宜昂起頭:“才沒有。”
時青野啧了聲:“吃吧,你都已經瘦得皮包骨頭了,心疼你,嗚嗚嗚。”
“别裝。”童文宜嗔道。
“吃烤腸不,你一根,我一根。”
童文宜沒來得及拒絕,時青野就買過來了,烤腸的香味霸道地充斥在她的鼻腔,童文宜嘴硬:“這是你逼我吃的。”
“嗯,對,吃吧。”時青野笑呵呵。
剛走出兩步,時青野看見了風風火火朝小賣部跑來的常月。
時青野喊她:“同桌,你幹嘛去?”
童文宜驚奇地扯她:“你倆不是不對付嗎?”
“哎呀,都過去了。”時青野擺擺手。
常月走過來:“我去食堂吃飯。”
“怎麼這麼晚才來?”時青野問:“食堂沒飯了,那些阿姨叔叔們已經在打掃衛生了。”
常月沒回答她的問題,隻是說:“那我去小賣部看看。”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小賣部的卷簾門在這時“哐當”一聲落地。
關門了。
時青野大聲問:“老闆,今天怎麼這麼早關門?”
小賣部老闆說:“今天家裡有點事,沒辦法,同學們體諒一下。”
時青野哦了聲,看向常月。
常月臉色尴尬。
時青野舉了舉手裡的酸奶和烤腸:“烤腸我才買的,沒吃過,你吃吧,酸奶要不要?”
常月剛想說不,時青野就不容拒絕地把兩樣東西塞到了她手裡:“别客氣。”
走遠之後,童文宜才問:“你倆怎麼回事?”
時青野問:“你還記得我們初中班主任叫什麼不?”
童文宜遲疑片刻:“常術?”
她張大嘴:“常月是他女兒?!!”
“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時青野說。
童文宜肯定道:“絕對是,我長這麼大,就認識兩個姓常的人,一個常術一個常月,而且仔細一回想,他倆長得很像。”
“難怪難怪。”童文宜連連點頭:“難怪一開學就為難你,原來是在給她爸出氣。”
“那,”時青野聳聳肩:“我不太清楚,有可能吧。”
“不過我聽說常術離婚了。”童文宜說。
“你怎麼知道?”時青野轉頭問她。
“我們藝術生,消息是很靈通的。”童文宜揚着下巴說。
“包打聽啊。”時青野調侃。
“什麼包打聽,能不能換個高檔點的詞語。”童文宜嘟着嘴。
“你也知道我語文不好,想不出來。”時青野說。
童文宜想了想:“百事通。”
時青野“噗嗤”笑出聲:“這倆詞,不一樣老土嗎?”
童文宜啊了一聲,打斷她。
時青野捂着臉,嘻嘻哈哈笑了一路。
走到教學樓前面。
“垃圾桶呢?”童文宜手裡捏着跟簽子問。
“這裡好像一直都沒有。”時青野想了想。
童文宜說:“我記得有啊。”
“沒有,”時青野出了個馊主意:“你把這簽子插到土裡,說不定還會發芽。”
“神經病啊。”童文宜一邊說她,一邊把簽子插進土裡。
第二節晚自習的時候,天已經徹底暗下來。
教室天花闆上挂着六個電風扇,一圈一圈呼呼轉動,再加上前後兩台立式空調輸送涼氣。
這才把教室裡的燥熱的空氣降下來。
生物老師王瑤在講台上,一隻手扒着黑闆,一隻手拿着粉筆,領着同學們一起畫神經調節和體/液調節的關系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