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吧,一個個說說你們的情況。”賈念藏翹起二郎腿,擺出一副不查清緣由,誓不罷休的樣子。
楚慕植在一旁好整以暇:“我覺得可以,這麼久沒見到了,正好了解一下你們的情況。”
“實不相瞞,俺的膝蓋還真有傷……”
想當年,他阙老大可謂是意氣風發少年狼,好吧,其實是塊不能動的大石阙。
身為大石阙的他,和天天看得見卻又碰不到彼此的另一塊石阙,也就是阙老二。兩人天天站在那裡,曝日嚴寒,雷打不動。
是個豔陽天。
“實在是無聊啊。”阙老大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陽光曬得他暖暖的,整個人都懶洋洋的,不想動,雖然也不能動。
阙老二被他傳染,也跟着打起哈欠:“是啊,這種無聊的日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結束。”
阙老大張大了嘴:“俺想恩人了。”
阙老二附和:“俺也是。”
“俺……”
阙老大話沒出口,鐵騎踏破宮門,事變了。
一刹那,濃厚的烏雲如墨般欺壓過皇城。
阙老大驚呼:“壞了壞了,叛亂了,皇帝老頭肯定沒有察覺到。”
阙老二淡定:“你就少操心他吧,這種場面俺們兩兄弟還見少了?還不如希望少誤傷咱們,這個才實在。”
阙老二感慨道:“要是爛了,也不知道要過多久才有人來為我修複,上次可是等了足足九十九個日月啊。”
世道不易啊。
兵刃交接的聲音逐漸淹沒在電閃雷鳴中,豆大的雨點傾盆而下,試圖洗刷清除這場戰鬥的痕迹。
“結束了,俺還是完好無損的。”
“俺也是,俺也是,哈哈哈哈哈。”
一整場戰鬥都沒擦到他們的皮,兩兄弟高興極了,要知道這種情況可是很少發生的。一般出事,最先遭殃的就是他們哥兒倆。
就在這時,一對出逃的侍衛和宮女在朦胧大雨中跑到他們身下。
“喲,結束了還能看到這種情節,俺磕到了。”
“俺也是,這個就是愛情啊。”阙老二眼冒愛意,恨不得貼在兩人面前看。
“青青,你先拿着逃出城跑吧。”侍衛從口袋裡取出響叮當的黑色袋子,沉甸甸的。
“俺猜是錢。”
“俺猜也是錢。”
“子佩,要走我們一起走。”被稱作青青的女子死死攥着名為子佩的男子衣擺。
“青青,大丈夫生于亂世,豈能躲躲藏藏。”子佩用力打開青青的手,決絕地朝皇城之中跑去。
“子佩!”青青的聲音再次淹沒在雨水中。
“好感人啊,嗚嗚嗚,俺要掉石子了。”
“俺也是,嗚嗚嗚嗚。”
阙老大哭完看見女子還沒有離開,有些心急:“快走啊,姑娘。”
“是啊,你的郎君保證回不來了。”阙老二也勸其離開。
他們兄弟倆已經見過不少這種畫面了,實在不難猜出劇情後續的走向。這種情況,百分之九十九都是陰陽兩隔或是全去陰間了。
很可惜,青青聽不見他們的話。她肚子在雙子阙下走來走去,不斷徘徊,直到昏死過去。
造化弄人,子佩竟然活着回來了。雨水和他身上的鮮血混在一起,順着流淌出一條路。
可等待他的,卻是早已冰冷的……
“青青!”男人的哀嚎響徹雲霄,将烏雲驅散,他一拳錘向阙老大。
阙老大疼得嗷嗷叫:“哎呦呦,無妄之災啊。”
追兵趕來,為首将領騎在馬背,拉弓射箭。
射出的箭劃破低空,直直沖着目标而去。竟然歪了,還正好擊中了阙老大方才被錘的地方,鑿出一個小小的坑洞。
“艾瑪啊,老大你沒事吧。”
雨水麻木了感官,阙老大後知後覺:“我的膝蓋,好像中了一箭。”
子佩抱着青青,一股溫熱的鮮血蓋在青青身上,他們相見了。
“嗚嗚嗚,好感人啊。”阙老二放聲痛哭,“這個就是愛情啊。”
“愛個屁的愛情,能不能先幫我看看傷啊。”阙老大大呼,“有沒有人幫我修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