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徒兒大逆不道!”墨明燭跪在地上,“什麼也沒想!昨晚沒有想着師尊,我——!!”
梅雪時頓下腳步,他聽見了墨明燭撲通撲通直跳的心髒。
不打自招?
梅雪時懶洋洋道:“你說什麼想着我?”
墨明燭以為自己一定會死了,幹脆不解釋了,越描越黑,閉上眼睛說:“請師尊責罰我!”
梅雪時卻知道個中緣由,他們倆的合心咒有可能混淆感情,他沒辦法怪墨明燭,這畢竟是他給墨明燭設下的枷鎖,但也不能不做做樣子責罰他。
梅雪時輕歎一口氣,“你不是喜歡做那件事嗎?”
梅雪時轉身往山下走,“我們這就去找合歡宗借一名爐鼎,讓你真的試試滋味,洩洩火氣,省得你成日胡思亂想,不能專心修道。”
“我不!”墨明燭道,“我錯了師尊!你饒我一次吧!我不要爐鼎,我——”
然而墨明燭的抗議沒有用,梅雪時還是拉着墨明燭下了山。
墨明燭第一次産生了想逃避的念頭,他是龍,他不是畜生!他不是随便是誰都可以的!
爐鼎是女子,男女授受不親!做龍的時候他連母龍都不近身的!
但是梅雪時觸碰到是他昨天自/渎用的那隻手,他對那雙手的感情很豐沛,那手執慣了毛筆書寫文章,也握慣了長劍攪動風霜,卻碰到了他這隻做過肮髒事的手…
一想到這,墨明燭就心亂跳到難以附加,隻想把手甩開。
但是梅雪時攥緊了他的手,冷冷道:“聽話。”
墨明燭隻能任由他拉着,桀骜俊朗的眉眼溫順,求饒道:“師尊,我錯了……”
梅雪時卻想,你沒有錯,錯的是我,我不該遺忘一件事,那就是龍似乎是視情/欲為提升修為的最快方式的。
梅雪時暗暗歎了口氣,現在雖然不能給他找那麼多少男少女,這也不合規矩,梅雪時本身不是風流的人,但他不阻止徒弟風流,現在顯然不是風流的時候。
一個爐鼎就肯定夠應付墨明燭這條小龍了。
墨明燭反抗無效,當即就被梅雪時拽走了,下台階的時候都是被拖着的,千百個不願意,卻怕踩到師尊的衣擺,左邊跳來右邊跳的,踩到冰面還會腳滑,簡直是狼狽至極!
山底下,合歡宗的修士們剛剛才到,十六隻仙鹿拉的轎子頂頂奢靡,一位紅衣男子用折扇挑開簾子,踩在仆從的後背下車。
他面上帶着笑,與謝風鶴不知說些什麼,回過頭,卻恰巧看見了梅雪時。
梅雪時站在遠處,拂袖而立,一襲月白長袍,鶴氅雪白及地,衣袂似流雲般輕柔,靜靜立在梅樹之下,宛如一幅淡墨的寫意畫。
男子愣在原地,“謝道祖,那是不是梅宗師——”
謝風鶴立刻擋在他們中間,言之鑿鑿地笃定道:“哦,你花眼了,什麼也沒看見。”
…
梅雪時也對紅衣男子有印象,對方是合歡宗的宗主,名喚程蓮衣,最喜歡把俊男美女騙回合歡宗當爐鼎。
真是倒黴到家了,梅雪時開始後悔把墨明燭帶過來了。
系統也在這個時候開始尖叫:“救命啊仙尊,你昨天不殺魔龍也就算了,我可以等,但你看見變态也不殺,你你你要氣死我!”
梅雪時:“我隻是對他印象不好,難道我不喜誰就要殺掉誰嗎?”
系統:“你不知道,昨晚有個良家少男跑下山,合歡宗的教衆滿街找一名逃跑的爐鼎,卻看見了他,認為他是塊修煉雙修術的材料,就把他進獻給了宗主,宗主樂壞了,給這個少男沐浴焚香,當場喂了爐鼎丸。”
梅雪時:“……造孽啊造孽。”
這麼說的話,墨明燭被程蓮衣看到了,會不會被抓走啊?
這龍陽氣最旺,傻小子睡覺都不用蓋被,這要是被程蓮衣抓去了,再回來就是小龍幹了。
梅雪時改主意了,不動聲色道:“明燭,這地方人多,我們還是先去釣魚吧。”
“真的嗎?師尊可算是饒過我了!”墨明燭高興壞了,小狗一樣圍着他搖尾巴,拽着梅雪時的腰帶眼巴巴望着他,還是不敢相信,小心地問:“師尊,你真的不再提找爐鼎的事了吧?”
梅雪時垂眸看他,卻隻能看見他明亮清澈的雙眸,黑眼圈裡藏着一顆金光燦燦的瞳孔,便微微颔首,“不提了,你知錯就好。”
墨明燭一聽高興不得了,用頭去頂梅雪時的鬓角,“師尊,好師尊,等會兒我下河抓魚,你就在岸邊坐着,一點水都不要沾,看看徒兒的烤魚手藝,可好?”
梅雪時被他頂得站不穩,不由得失笑,輕笑着說了聲“好”。
他的唇色淺淡,恰似初綻的花瓣,毫無血色,卻又帶着一種别樣的凄美。
墨明燭看他出了神,然後才扯着他腰帶依依喊了聲師尊,直起身來,“那走吧,我知道有個地方的魚又多又肥美,魚肉鮮甜,師尊一定會喜歡。”
梅雪時問:“你怎知我一定喜歡?”
墨明燭道:“因為那魚是我做的,師尊一定會喜歡。”
梅雪時微微一怔,随後擡手揉了揉他頭發,“就你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