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的夜空中,挂着一輪圓月,鵝毛般大的雪花從天上落下來。
整座城市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在淡淡的白光映照下,還泛出亮晶晶的光芒。
在這寂靜的晚上,北城郊區的一處廢置工厰顯得幽深。
原本雪白的大地漸漸滲出絲絲豔紅。
鮮血從黑色垃圾袋裡出,漸漸染紅了潔白的雪地。
咔嗦!
閃光燈一亮。
世界就定格在這一秒。
“今早清晨四五點,一名打掃衛生的婦女在大安路一個廢置的建築工地的垃圾堆裡發現塑料袋,初步懷疑是人體殘骸,本城刑警一隊經已接案調查......”
......
初春的天氣甫回暖。
北城的溫度仍然較低,每人都穿着厚衣走在大街,空氣中瀰漫的都是人間煙火。
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聳立一幢接一幢的摩天大樓,當中一座純白外牆的建築尤其凸出,純潔中透露着莊重的氣氛。
忙碌嚴肅的環境裡,空氣裡充斥着随時會破裂的緊張感,大家普遍都穿着整齊筆挺的藏青色制服。
然而,此時此刻卻有一處顯得安靜悠閑。
這裡就是2樓的刑警一隊辦公室。
作為北城警局重要存在的單位之一,他們今天即将迎來了一個重大的轉變。
“怎麼還沒到?”
“快了吧?”
“我們還特意提早了呢!”
寬大的辦公室裡正在七嘴八舌地讨論,似乎對接下來發生的事都十分好奇。
蓦地,門被推開。
一雙純白的運動鞋旋即踏進辦公室。
吵嚷的氛圍一下子中斷,不約而同望向門口的人。
男人皮膚白皙,很細膩,黑濃的雙眉下是一副無框眼鏡,擋住了幽暗深邃的冰眸子,紅潤的薄唇正抿成一條線,稜角分明的臉龐,透出一絲孤傲與冷峻。
他穿了一件灰色的休閑西裝,白襯衫都塞進深藍色的牛仔褲,清爽打扮的他此刻正用凜冽的眼眸細細打量同事。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無框眼鏡,左手手腕挂着一串佛珠手鍊悄悄滑落。
男人随即淡然地開口:“我是江子墨。”
說話的聲音低沉渾厚,富有磁性,隻是語調中帶有冷金屬質感,讓人不自覺打了一個冷顫。
空氣一下子冷了下來。
半晌,年紀看似稍大的高瘦中年男子率先揚起笑臉。
“你好,我是張......”
“張宏天,42歲,入職20年,擅長盤問和審訊。”
僵冷的語音打斷了他,張叔漸漸收起笑意,其餘人紛紛面面相觑。
男人的目光漠然地掠過眼前的人,深邃的黑眸似乎随時可以看穿人心。
他随後掃向其他人,薄唇微啟,吐出冰冷的嗓音,“不用自我介紹,我來之前已經看過你們資料了。”
大家全都愣在原地。
好不容易,總算有一個人找回了聲音。
“江、江隊,那邊是你的位置。”
戴棒球帽男孩指了指空間盡頭的辦公桌,那位置可以一覽整個辧公室。
江子墨瞄向稚氣未脫并帶有幾分剛毅的臉龐。
方思俊,23歲,年紀輕輕已經是有名的黑客,正因為如此才破例招收到刑警隊。
男人收回自己打量的視線,随意拉開一張椅子坐下。
“碎屍案的屍源找到了沒?”
“DNA庫暫時還沒找到匹配的對象。”
回答的是身穿寬松衣服也無法遮擋他一身結實肌肉的徐建雄,32歲,擅長搏擊的他連續3年拿下北城警官的散打大賽冠軍。
一上任就立馬投入工作,他們瞬間适應新隊長的作風,立馬識相地掏出一疊文件,以及打開投映器。
江子墨一邊翻看案子文件,一邊聚精會神地聆聽。
寬敞的辦公室裡隻有徐建雄低沉沙啞的嗓音,以及紙張的翻動的沙沙聲,周圍安靜得好像時間停滞了一樣。
江子墨,31歲,特案組成員,擅長犯罪心理。
他的出現是由于北城遲遲未破的新娘連環被殺案,被殺的女子除了都是準新娘之外,她們被發現時都隻剩下頭顱,身體卻不知所蹤。
近2年以來,已經有4名受害人。
這是北城近10年以來最兇殘的案件。
北城警方卻遲遲未能鎖定兇手,束手無策之下,隻能向中央總局申請介入,最終調派特案組成員協助調查。
連環兇殺案很大程度上都是心理扭曲人士所犯下的案子,因此在犯罪心理領域有出色表現的江子墨便受邀來到了北城。
本來江子墨隻是以特别顧問的身份協助破案,但基于一隊的原隊長适逢剛退休,暫時沒有合适人選,加上江子墨在特案組裡的表現出色,便順利成章成為新的一隊隊長。
隻不是沒想到,在他上任前一晚就發現了抛屍、碎屍案。
“前日淩晨,清潔工人在廢置工廠發現了幾袋,懷疑是人體組織。經過檢驗後,初步确定是屍塊,十三塊屍塊一共用三個袋子。”
此時,徐建雄已經大緻報告完整件案子的詳情。
江子墨聽完後,透過鏡片向隊員投去意味不明的眸光,最後将目光鎖定在角落的一團黑影。
“黎言,我想聽聽你的分析。”
在角落保持沉默的瘦削男人聽見自己名字,徐徐擡起了頭。
粗黑眼鏡框背後是細小的眼睛,兩顆黑豆子正靈活地轉動。
黎言,28歲,痕迹人員出身的刑警。
“工廠附近沒有監控,而且是雪融時才發現屍塊,很多痕迹都消除了,現在隻能等屍源确定了才調查。”
叩叩!
門外傳來敲門聲。
下一秒就探進一顆精緻的腦袋,揚起了笑顔。
“屍檢報告來了。”
靜谧的辦公室響起了噔噔噔的高跟鞋聲音。
她一進門就注意到全場最帥的男人,不由得挑起好看的眉毛。
“這位帥哥是?”
“江子墨,新任隊長;沈清清,法醫。”
資深的張叔主動為初次見面的兩人介紹。
江子墨收回自己在文件上的視線,忽的站起身,走向沈清清。
自信滿滿的她用手背将長卷發撥向身後,展現出自認為最勾人的笑容,朝他伸出纖細的手。
正當大家都以為他難擋美女的魅力時,下一秒,男人卻抽走了沈清清手上的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