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夜幕,淡淡的月光灑滿大地。
靜谧的黑夜隐隐約約聽見滴答滴答的水滴聲。
晶瑩剔透的血珠一滴一滴從指甲尖滴落,在地面綻開一朵血花。
白嫩的藕臂挂在浴缸邊緣,鮮紅的液體如細水持續流出,滑過指間,一顆一顆的血珠落在純白的地闆,形成強烈的視覺反差。
薄薄碎花裙飄在水面,躺在浴缸的少女被淩亂的長發遮住了臉龐,發絲間隐約可見她蒼白的臉色,嘴唇發紫,雙眼閉合,似乎睡得很安詳。
......
寬大的屏幕一張張都是少女身穿純白婚紗,揚起幸福笑臉的照片。
然而,到了下一張投影片卻滿是少女們慘遭殺害的照片。
新娘連環被殺案,這是北城近10年以來最兇殘的案件,也是因為這宗案子才特意調任江子墨。
第一起案子是發生在2年前的秋天,當時的受害者是婚禮在前夕遇害。
當時大家都以為這是一宗情殺案子,但是随着深入調查卻沒有查出受害者及其伴侶的社會關系中存在任何的矛盾。
就在這宗案子陷入僵局而封檔時,半年後的另一處又出現了相似的受害人。
這兩年以來,已經有4名受害人,她們的共同點都是婚禮前夕遇害,并且在現場隻發現頭顱。
這也是警方備受壓力的原因,他們連受害者的身體都沒找到。
“現場和受害者的頭顱都沒有發現可疑的指紋和DNA,而且兇手作案的随機性強,暫時沒有找到受害者的共同點。”
辦公室再次安靜得鴉雀無聲。
江子墨自帶強烈的氛圍感令大家都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此時,衆人都在悄悄交換眼神,他們雖然都沒有出聲,但卻明白彼此的意思。
他們都在質疑江子墨的能力,畢竟這案子可以說是毫無頭緒。
男人自然沒有忽略他們間的眼神交流,但顧及自己剛剛上任,彼此間還有隔閡也是理所應當。
江子墨很快就結束這次的會議。
他打算重新墈查一遍現場。
陽光照在黑色車子,折射出一道道光線。
潔白的運動鞋毫無顧忌地踩在泥濘上,一步一個鞋印。
江子墨看了眼手機顯示的定位。
是這裡沒有錯。
半山都是草坪覆蓋,往深一點就是樹叢,參天大樹遮蔽了大片的天空,隻有少量的光線滲進。
第一起案子的死者就是在這兒發現的。
男人仔細觀察四周的環境。
位置偏遠、土壤稠濕,而且人煙稀少,确實是抛屍的好地點。
然而,兇手為什麼要選擇這裡呢?
骨節分明的手指往手機屏幕一滑,資料随即翻到下一頁。
江子墨凝眸細看。
草叢、河邊、高架橋底、郊區,這四處的抛屍地點都不一緻,而且分散。
案子持續了2年多,第一次犯案是2年前秋天,然後是1年前、9個月前、半年前。
犯案時間雖然愈縮愈短,但是不管地點和作案時間的随機性都太大了,實在不符合連環殺人者的心理。
江子墨揉了揉眉心。
難道真的一點兒共同點都沒有嗎?
就在他苦思不得其解時,手機突然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
“龍華住宅發現屍體。”
......
中午的烈日帶來一絲暖意。
好幾輛的車子駛進了龍華小區。
還沒到達案發現場,就已經可以望見不遠處的樓下圍了一圈人,大家正議論紛紛。
長腿邁出黑色的座駕,他掏出警員證向看守人員展示後,便挑高警戒線,徑自走進大樓。
剛剛接獲報案,一個住戶在起床後,竟發現屋内天花闆滴着紅色的液體,而且帶有腥臭味。住戶随後報警,派出所派人後發現,樓上的住客在家中身亡。
到達案發樓層後,江子墨等人已經在電梯裡透過制服警員了解完全部案情。
一打開房門,一股濃烈刺鼻的血腥味直接湧進鼻腔,嗆得進屋的人員都險些吐出來。
江子墨輕蹙眉頭,卻無阻他前進的步伐。
案發單位早已鋪好了踏闆以防毀壞任何證據,男人環視一眼四周的鑒證人員,戴上手套和腳套後便走進最裡頭的浴室。
窄小的空間瀰漫着厚重的濕氣,濕漉漉的地闆鋪上了一層血水,浴缸上正躺着一具發泡的女屍,浸泡在血水,淩亂的黑長發遮掩她的臉容。
江子墨一步步走向她,完全不在乎潔白的運動鞋沾上血水。
他俯身撥開她貼在臉上的發絲,露出恐怖的五官。
也不知道她在水裡待了多久才導緻她渾身腫脹,五官都幾乎要擠出來似的。
骨節分明的手指稍稍翻看了她的屍體,除了胸前的傷痕,身上更有多處的穿刺傷、割傷,傷口深淺不一且淩亂,可見兇手的殘忍。
男人四下打量,藏在鏡片後眸光不停閃爍。
他走出了客廳,物件四處散落,一片狼藉,仿佛在暗示着曾經的暴怒。
淩亂的環境似乎是由搶奪和争執造成。
他的目光掃過,最後停在地上破碎的相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