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酒吧街依舊熱鬧,七彩的燈光炫耀了整條街道。
雖然南灣酒吧才剛發生命案,但隻是出事的樓層封了而已,大廳仍然正常營業。
走進燈紅酒綠、煙霧迷漫的世界,很多人自此迷失了自己。
204包廂前早已圍起了警戒線,江子墨三人在裡頭忙活了整個下午。
環境鑒証是一個精細活,雖然早有物證科同事來探樣,但是黎言習慣自己在檢查一番。
“老闆堅持自己不知道,其他監控也沒有拍到任何人進出。”
方思俊說話的同時,黎言正蹲在地上準确自己的測試。
他等方思俊說完後,再作補充:“地闆有很多不同鞋印,但過于淩亂而且重疊,沒有檢定的價值。”
語畢,他起身走向門口,抽起牆上插卡機裡的電卡。
本以為房間會陷入了黑暗,但地上卻點點發光。
“不過地上有滴落血迹。”
地闆上閃閃發光的就是魯米諾化學發光反應,隻要有血迹就會産生發光現象,并持續數十秒。
江子墨眉頭擰緊。
這麼多的血迹,看來事情沒想象中的簡單。
難道是錢嘉文看見什麼不該看的,所以被滅口?
回想起今早夏若晨欲言又止的神情,也不知道她知道了什麼。
“今天到這兒吧!”
看他們一臉疲憊,江子墨讓他們先行回家。
江子墨站在二樓回旋處,兩手臂擱在攔杆,目光冷淡地俯視吵鬧的大廳。
就在他們在包廂取証時,他今天已經快把二樓都遛了個幹淨,但什麼都沒發現。
蓦地,大廳的一處起了騷動。
三五個酒醺的大漢正圍着兩名女子,一高一矮,稍為嬌小的将高挑女子護在身後。
在酒吧裡,這種鬧事一般都會有安保人員上前處理。
在昏暗炫目的環境下,人的視力都下降了不少。
然而,那團小身影卻吸引了他。
一向平靜的男人都不由得輕蹙眉頭。
這人真是随時都不能讓人放心。
“怎樣才放過她?”
軟糯的聲音在酒吧裡格格不入。
其中一名醉漢兩眼發亮地盯着眼前的小姑娘。
比起剛剛豔麗的女人,他更喜歡這種又甜又純的。
“你把這瓶全喝了!”
他指向桌上一瓶還沒開封的烈酒,笑淫淫地上下掃視她。
夏若晨眉一挑,眸底閃過一抹精光,正打算伸手探向桌上的酒瓶。
“小孩喝什麼酒?”
長臂擋在自己眼前,夏若晨擡眸望向那張清冷的側臉。
冷冽的眼神瞬間融化,她好笑地輕拍他結實的胸膛。
“我今年25了。”
清脆的笑聲溜進耳朵,江子墨垂眸凝視她。
一米六不到的身高、軟萌的小臉,衛衣、牛仔褲的随意打扮完全就象是未成年少女。
哪裡像一名成年女性?
“你得罪他們了?”
江子墨掃向眼前的三數名的大漢,很難想象她這麼嬌小的人是怎麼有膽量得罪這群人。
“沒有。”
女孩回答後,歪頭想了想,再道:“我隻是見那女人被他們纏着。”
至于那女人......
夏若晨圓溜溜的眼睛一轉。
好的,人已經不在了。
“小子,别逞英雄!”
其中一名大漢眼見突然冒出眉清目秀的男人,心生不悅,但倒也沒把他放在眼裡。
一看就弱不禁風的樣子。
然而,狠話撂完,對方還是一動不動,幾名漢子都氣了!
重拳直接朝他帥臉揮去,夏若晨瞳孔一縮。
正當她想出手時,江子墨已經一個下勾拳擊中對方的腹部。
呯!
聲音之大,都替被打的人感疼痛。
夏若晨緩緩松開自己的拳頭,找了一個位置好整以暇地觀看戰事。
“噢!”
一聲痛叫。
女孩忍不住偏開頭,緊閉雙眼,從眼縫裡隐約望見一堆混亂的身影。
沒過多久,自知打不赢的大漢慌忙而逃。
大漢們一走,江子墨總算可以喘一口氣。
他淡淡睨向她,“你怎麼在這兒?”
今天送她回家時,她還答應會好好休息,卻沒想到竟然在酒吧遇上,是嫌命長嗎?
夏若晨咧開嘴巴,撓了撓臉蛋。
雖說他們之間算不上有多熟,但起碼對方救了自己,扭頭卻又惹事确實有點不知好歹。
不過救人是有一點小功德。
蚊子肉再小也是肉呀!
倏地,一點紅色吸引了他的注意。
白晳的手背上是幹掉的血迹和小塊的瘀青。
江子墨眸色一沉。
從桌上的紙盒抽出一張紙巾,正想替她擦掉時,手忽的一頓。
他把紙巾遞給對方。
女孩一懵。
“手。”
“哦,謝謝。”
看着她把礙眼的鮮血抹掉後,他才稍稍滿意。
這時,他才問起剛才的事。
“怎麼惹上他們的?”
夏若晨用不在乎地口吻,“哦,有個女的被他們騷擾,見義勇為了一下。”
聞言,江子墨眉一挑。
他語帶不滿,“見義勇為也要看自己有沒有能力。”
夏若晨眨了眨眼,再正經不過地告訴他。
“他們應該傷不到我。”
雖然她拳腳一般,但陰陽師就是跟鬼打交道,少不了要真工夫,夏家的人從小學習搏擊,身手倒不至于太差。
更何況,她還有足夠符籙在身。
聞言,江子墨瞇起雙眸,唇角帶有一絲叽笑。
他可是見過夏若晨在捉周菁菁兇手時的狼狽,她那時候連一個男人都打不過,怎麼可能應付得了這些大漢。
要是夏若晨知道江子墨此刻腦海裡的暴風想法,她一定會在心底暗暗反駁,要不是他多管閑事,她早就把他打趴了!
不過,好歹是救過她幾次,她就原諒他之前的無禮了。
夏若晨站了起來,朝他伸出手。
“走吧!”
江子墨看着眼前肥嘟嘟的小手,五指正不停向中間合攏,像貓咪的爪子似的。
忽視了在騷動的小爪子,男人自個兒站了起來。
猶豫片刻,他問:“你......要去現場看看嗎?”
此話一出,夏若晨兩眼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