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四月的春天,細碎的陽光灑在綠草如茵的大地。
江子墨一大早就去了見緝毒組的總隊。
他們秘密聊了整個上午,誰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隻知道當江子墨返回刑警一隊時,便宣布酒吧謀殺案已經結案了。
将資料遞交給緝毒組是江子墨想了一晚上,最有限的方法。
不是推卸責任,而是這件事已經不是刑警隊能插手。
販毒集團不僅組織結構複雜,而且勢力範圍很大,若是他們直接按正常案件處理的話,恐怕會破壞緝毒組的布署。
相信夏若晨也是因為這原因,所以才會明知道自己懷疑她,還決定做出會曝露身份的事。
叮咚!
叮咚!
一大早擾民的門鈴聲響起。
剛在洗潄的夏若晨本欲不理會,但門外的鈴聲似乎沒有休止的打算。
她的外賣還沒來得及訂,誰會一大早來了?
門一打開,夏若晨一怔。
她完全沒想到會是他。
眨巴眨巴大眼睛,瞳仁裡淨是驚訝。
“江警官?”
毛茸茸的睡衣是一件套的兔子造型,純白的顔色、長長的耳朵、小爪子的口袋,穿在她身上更顯嬌小可愛,完全沒有違和。
“進來吧!”
茫然的夏若晨身一側,讓對方先進客廳。
一米八的身高塞了進來,本就不大的空間一下子變得更加狹窄。
“你有事嗎?”
夏若晨不太理解對方一早來找他的目的。
男人淡淡掃了一眼室内,理直氣壯地道:“我來告訴你錢嘉文的後續。”
小爪子撓了撓後腦勺。
什麼情況?
解決不就完了。
“我去洗潄一下。”
軟甜的嗓音亮起。
江子墨回頭時,隻來得及看見晃來晃去的圓球尾巴。
沒想到這件睡衣竟然連尾巴都有。
主人家一不在,他開始淡淡打量起這裡的環境。
全屋的主調是純木和白色的結合,客廳的一旁設有桌上計算機,并且堆滿了的紙筆,胡亂放置的小物件處處都透露着生活的氣息。
小小的空間一眼望盡,他的視線最後定在一盒黃色的物件。
這是......
修長的手指拎起了一個三角形。
夏若晨出來時,就看見他盯着自己摺的平安符。
白晳的小手住盒子裡一抓。
“送你。”她塞了一個平安符給他。
他定睛看着她掌心上小小的黃色三角形,女孩以為對方不知道這是什麼,便主動解釋。
“這是平安符。”
雖說她的玄力不及以前,但做的平安符還是有一定的效果的。
頭一次,江子墨感到不知所措。
他知道這是平安符,但為什麼要給他?
又黑又亮的眸子在眼前眨動。
薄唇軟啟,正想說些什麼時,女孩已經将它塞進他胸前的口袋。
“磨磨幾幾。”她小聲吐糟。
要不是看在他三番四次救她,她才沒這麼好心呢!
江子墨垂下眸子。
明明隻是一張紙,但胸前的口袋卻好像隐約在發熱。
當他擡頭時,才發現女孩換掉了可愛的兔子睡衣,換成普通的白T、牛仔褲。
就......有點可惜。
男人發出一聲輕咳。
夏若晨徑自拖了一張椅子。
江子墨坐在沙發上,女孩則坐在他對面。
一時間,兩人相對無言。
女孩歪着頭,奇怪地問:“你不是要告訴我錢嘉文的案子處理得怎麼樣嗎?”
江子墨頓了頓,臉上閃過一絲困窘,“嗯,交給了緝毒隊。”
由于事情涉及緝毒隊的行動機密,以及警方的布署,江子墨隻是大概讓她知道結果而已。
不過,夏若晨亦沒有多大興緻知道就是。
“呀~噢!”
女孩發出迂回曲折的音調,莫名地讓人覺得詭異。
他好奇地問:“怎麼了?”
夏若晨瞟了眼剛從小黑房飄出來的錢嘉文,心底無奈輕歎。
本以為事情處理完後,錢嘉文可以安心投胎。
豈料,他昨晚竟然跟自己說事情還沒有完結。
夏若晨猶豫片刻,偷偷瞄了眼身邊的江子墨,難得吞吞吐吐起來。
一見她這樣就知道對方有事求自己。
江子墨也不着急。
最終,女孩一鼓作氣,“你......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
夏日暖洋洋。
一杯茶水擱在桌面,纖細的身影随即落坐。
江子墨看了眼身旁的女孩,心底的疑惑愈來愈大。
他本以為有什麼,沒想到是要他幫忙調查一個女人的聯系方法。
這件事對于他來說,自然不是什麼難事。
就是不知道眼前這位溫婉柔和的女人跟她有什麼關系。
沉默一會兒,夏若晨掏出一張照片放在桌上。
“這是他留下來的。”
女人放在雙膝上的手明顯一顫。
照片是一男一女的合照。
江子墨一眼就認出上面的男人是錢嘉文,而女人就是眼前的這一人。
在陽光燦爛的日子裡,他們兩人都笑得十分幸福。
江子墨大概也猜到是怎麼一回事。
女人的眼眶逐漸深紅,昔日美好的時光不複全在。
“不好意思。”
她慌張地站起身,險些撞到桌上的水杯。
夏若晨反應迅速穩住杯子。
小臉一擡,圓溜溜的黑眼倒映出一張不知所惜的臉孔。
眉頭緊緊擰在一起,女孩張口閉口好幾次,總算把今天的目的說出口。
“他叫你把孩子打了。”
此話一說,就連江子墨都驚了。
淚水不自覺湧出眼眶,女人頓時軟攤在地。
這樣的場合下,夏若晨也說不出安慰的話。
隻不過......
她的眼睛不自覺落在女人的身旁。
錢嘉文早已兩眼通紅地蹲在她身邊。
不是他狠心,隻是不想自己死了之後也是她的累贅而已。
有一下沒一下的抽涰聲慢慢傳進她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