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複正常後，江子墨的腦袋才開始正常運作起來。
回想昨晚的一切，仿佛是早有預謀似的。
“你是故意的？”江子墨瞇眸，臉上有着難言的神情。
"你說呢？"夏若晨挑眉反問，語氣還帶着幾分玩味。
他說得沒錯，确實是她故意的。
原因無它。
就是想看看他能不能接受而已。
"......"
江子墨輕吸口氣，眸光中藏着她看不懂的情緒。
他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自己的感覺。
夏若晨不由得有點兒心虛。
是她做得太過份了嗎？
好歹對方也救過自己幾次......
"那個，"夏若晨幹咳幾聲，語氣緩和下來，試圖挽救一下現狀的尴尬，"你别這麼生氣。這件事我不是故意的，隻是......"
江子墨沒說話，隻是靜靜地望着她，臉色變幻莫測。
"這個，"夏若晨又繼續，語調還是帶點兒忐忑與緊張，"要不然這樣吧，我請你吃飯，算是賠罪怎樣？"
江子墨還是沒說話。
鏡片後的眸子緊緊鎖住了她。
平靜、毫無波瀾卻讓人覺得壓迫無比。
這樣的氣氛讓人愈發心虛。
夏若晨終于敗下陣了。
她舉手投降，賠着笑臉繼續開口："行啦，是我錯了還不行麼？"
江子墨仍舊沒說話，隻是靜靜地注視着她。
夏若晨被他盯得渾身發毛，頭皮發麻。
她伸手抓了抓頭發，語氣裡帶着幾分讨好，開口："你說吧，你想怎麼樣，才能原諒我？"
江子墨終于有了些許的反應。
但還是沉默着。
他這種眼神看着讓她愈發心虛起來。
她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好嘛好嘛，是我不對還不行嗎？"
她嘟囔着，換上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語氣軟化了許多。
江子墨這才收回目光，淡淡開口："行吧！吃飯。"
"啊？你想吃什麼？"夏若晨愣住了。
他不是在生氣嗎？
這會兒竟轉變得這麼快。
江子墨抿唇思考了會兒，才緩緩吐出兩個字："随便。"
"......"夏若晨無言，她真的很想翻白眼。
随便是什麼鬼？
最終，夏若晨決定吃中餐。
畢竟還有一個小孩在，中餐相對來說比較多選擇。
他們找了間飯館，要了一間包廂。
夏若晨點了幾個菜，然後就把菜單遞給江子墨。
宋曦将小腦袋湊過去，看見菜單上有精緻的冰淇淋圖片，立即就眼冒桃心了。
“我想吃冰淇淋！”宋曦喜沖沖地喊。
"不行！"
夏若晨毫不猶豫地拒絕。
"夏姨～"宋曦撒嬌道。
"不行，這對身體不好。"夏若晨堅決不松口。
"我想吃，我想吃嘛！"
宋曦急了。
他伸手拉住夏若晨的衣襬，使勁搖晃着撒嬌。
"我想吃嘛......"
"不可以！"夏若晨闆着臉拒絕。
“獨裁！暴君！”小人兒氣鼓鼓地撅嘴抗議。
“謝謝誇獎。”夏若晨皮笑肉不笑。
"......"宋曦氣結。
"不要這樣啦，我想吃嘛！"他繼續賣萌裝乖。
"想吃就自己買啊。"
"我沒錢......"宋曦垂頭喪氣，像個小媳婦似的，耷拉着腦袋蔫巴巴地說。
江子墨在旁邊瞧着他們幼稚的吵鬧，忍俊不禁，輕笑出聲。
殊不知，這一笑倒讓宋曦想起了他的存在。
他倏地擡頭看向他。
宋曦癟癟嘴，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江子墨見狀，趕緊收斂起唇邊的弧度，故作嚴肅地闆着臉。
“我......”
“警察叔叔......”
沒等他開口拒絕自己，宋曦搶先張嘴。
"我想吃冰淇淋，你能幫我買嗎？"
小人兒眨巴着黑亮明澈的大眼睛，滿懷期待地瞅着江子墨，希望能從他那裡得到肯定回複。
江子墨看着他，不知為什麼，心中忽然生出些許愧疚。
他下意識瞥向夏若晨，接收到她警告的目光，覺得有點為難。
随即，江子墨抿抿薄唇，輕聲說："抱歉......”
宋曦扁了扁小嘴，眼眶紅通通的，一臉委屈的表情。
他愈發覺得自己很可憐，眼中浮現出一層薄薄的水霧，眼瞅着就快要哭出來了。
江子墨見狀，頓時心軟成一灘水。
“别哭了，叔叔給你買。”他妥協道。
"真的嗎？"宋曦擡眸，淚汪汪地盯着他，小聲問。
"當然！"江子墨點頭。
得到肯定的宋曦也不敢放肆，小眼神小心翼翼地瞟向夏若晨。
她輕歎了口氣，無奈地耍耍手："買吧！隻能要小杯。"
宋曦咧開小嘴樂了，笑容清脆動聽，令他本就粉雕玉琢的小臉蛋看起來越發招人疼愛。
“小鬼頭！”夏若晨沒忍住掐向他的小胖腮。
宋曦捂着被捏的小臉蛋，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委屈。
為了他的冰淇淋，他忍了！
鈴鈴！
就在這時，江子墨的手機響了。
他接通電話後，臉色逐漸凝重。
"......我知道了。"
挂斷電話後，他擡頭睨向夏若晨，眼底隐含着幾許複雜，“吳大漢逃了。”
夏若晨眨了眨眼，眸光微動。
她緩緩開口：“他應該是新娘被殺案的真兇。”
江子墨一怔。
這已經是她第二次這樣說了。
如果說第一次是随口一說，這一次就是強調了。
黑玻璃珠似的眼珠子直勾勾盯着他，一動也不動。
男人專注地凝望她。
他從來沒有看見過有人的眼睛可以黑得像深淵似的。
隻要單一眼就會被它深深吸引。
奇怪。
明明之前都不會有這感覺。
“你意思是吳大漢是連環兇手？”
“可以這麼說吧！但她們出事并不隻涉及人為。”她認真地看着他。
江子墨沉默不語。
她這麼說的意思......
男人的心一咯噔。
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