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議!”
"還錢!還錢!還錢!"
"欠薪不還!"
"快發錢!”
大街上,一群人圍在大廈樓下嚷嚷,手中拿着條幅在那喊着,上面寫的全部都是還錢的話。
這個時候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了。
他們的衣服都是泥巴和汗水的痕迹,手裡還拿着各種的東西,有鐵鍬、鋤頭、......等等,一看就是地盤工人。
工人們一個個憤怒的說:"還錢!還錢!"
在酷熱的夏天裡,他們汗流浃背,臉紅脖子粗,一個勁兒的喊着讓還錢。
這裡是一家醫藥公司,這些人都是被拖欠薪金的工人。
大廈樓上的員工們則是站在窗戶旁邊朝外看着。
他們穿着簡單整潔的西裝,和門外的工人形成強烈的對比。
與此同時,某總辦公室内。
"這樣鬧下去會影響到公司的名聲。"一個長相斯文的男子站在辦公桌前緩緩說道。
坐在寬大辦公椅上的中年男人正慢悠悠喝茶。
他一身肥膘,卻穿着名貴的西裝,頭發梳得油光發亮,一雙小眼睛時刻閃爍着精明之色。
聽見自己助理說的話,王總放下茶杯微笑道:"沒關系,都隻是一些小角色。"
他的語氣很平靜,就好像這些人是無關緊要的蝼蟻。
“可是媒體......”
王總笑了笑:"媒體就算想報導也得找得到。"
"您的意思是?"
王總再次拿起茶杯輕啜,眼神卻飄向窗外。
隻見十幾名保全沖出大廈,把工人們全部驅趕開來。
看着那些遠處漸漸遠離的工人們,王總臉上浮現滿意的微笑。
這時王總又說:"對了,最近公司要代言人,你幫我挑選幾個吧。"
他摸着下巴,眼神閃爍着貪婪之色。
助理皺了皺眉頭,明顯還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你們幹什麼啊?你們憑什麼趕我走?”
“你們這些王八蛋......我要告你們!"
"放開!呀!"
工人們還在大喊大叫着,但是卻無濟于事。
這幫保全們手裡拿着警棍,原本聚在一起的工人們紛紛散開。
不然,錢沒拿到,人已經沒了。
公司門口處很快就清理幹淨。
沒走遠的工人還在抹着眼淚,但是都知道這個時候自己也隻能選擇離去。
逃到角落的一名工人一邊擦着臉上的汗水,一邊罵道:“混蛋!”
他長得很胖,穿着一身土黃色的衣衫,頭發亂糟糟的,手指也是粗糙無比,象是老樹根一樣。
這一聲罵完之後,他又不禁抹了一把臉頰。
臉上的淚珠還未幹盡,顯然是剛才哭過了。
"小王......"他的同伴看着小王傷心難過的樣子,心中也是一陣酸楚。
"媽的!"另一名工人狠狠地用袖子擦拭着臉頰,"老子就不應該相信那些狗娘養的!"
幾名工人聚在角落裡,都沉默不語。
他們心裡就覺得憋屈的慌,但是誰叫他們窮,誰叫他們出身不如人家?
小王抹掉眼淚說道:"我們再想想法子吧!"
同伴點點頭說:"好......好吧,咱們走。"
三數人正準備離開這裡,卻忽然聽到一聲軟綿的呼喚聲。
"等一等,等一等。"
他們轉過頭去,便見到一個年輕女子從不遠處疾步趕來。
女孩長相甜長,一張圓呼呼的小臉,皮膚白皙細緻,最引人注意的是她脖子上挂着一部沉重的相機。
她跑過來的時候,氣息略微有些急促,看起來有點兒累。
工人們見她氣喘籲籲,不由得皺眉問道:"你是......"
女孩擡頭看了一眼這幾名工人,笑問:“我是‘熱’傳媒的記者,你們願意接受訪問嗎?”
......
黃昏落日的天空中,染紅了半邊天,整個世界都仿佛被染成了紅色。
天氣微熱的夏夜裡偶而吹來陣陣涼風。
簡單的黑白灰現代化設計,屋裡除了必要的家具,并沒有多餘的裝飾物,如同主人一般簡潔。
江子墨在客廳跑步機上跑步,穿着白色背心的他身材勻稱健碩,充滿着力量和陽剛之氣,不似平常般溫和斯文。
傍晚的薄霧,氤氲在他俊朗的面龐上,不時有幾滴汗水滴落到他的額角,順着剛毅的臉頰流淌至他的鎖骨處,随即消失于他的小腹之處。
雖然吳大漢最終死因未明,但是也确實了他跟之前幾宗的新娘被殺案有關,總算是把困擾他們多時的案子破了。
剛破獲一宗大案的刑警一隊得到上級批準幾天休假。
除了工作就是工作的江子墨,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就這樣安靜待在家裡好幾天。
直到汗水将背心打濕,他才慢慢地停下來,去盥洗室洗漱。
當他洗完澡,換上幹淨的衣服後,便走進書房,停在一排書架前。
江子墨從中抽出幾本書後,迄然露出了藏在書後的一顆小小的按鈕。
他摁下後,書架便緩緩移動,
随着書架的移動,一扇小門逐漸展現在眼前。
他推開小門,走了進去。
小門内是一個暗室。
燈光一亮,牆壁上竟然是密密麻麻的照片和文字!
仔細一看,每張照片旁邊都标有年齡、性别以及長相等信息。
江子墨瞇着眼睛看着這些照片,最終将視線停在牆壁中央的那張全家幅。
照片是一家三口,母親溫婉恬靜,懷裡抱着一個五歲左右的小男孩兒,而另一邊則站着他的父親。
父親的臉龐很是英挺,眉宇間帶着剛毅,而小男孩兒則長得像極了媽媽,小巧精緻,皮膚紅潤可愛。
雖然爸爸的神情略顯嚴肅,但媽媽和小男孩臉上的笑容卻很幸福。
這一家人一直是鄰居羨慕的家庭,父母和睦,小家庭幸福......
隻可惜,這一切已經成為過往......
現在卻隻剩下自己孤獨的一個人!
江子墨盯着這張全家幅看了許久,腦海裡閃過許多畫面。
他的眸光陡然一縮,手指不由顫抖了下,最終緩緩合攏眼眸。
再次睜開時,他的目光漸漸地轉為冷冽......
鈴鈴!
手機突兀響起,打斷了他的回憶。
江子墨拿出手機接聽:"喂?"
......
春末初夏的星空,星星像一顆顆小寶石點綴深藍的天空。
酒吧街人來人往,熱鬧得很!
筆直的長腿走進其中一間酒吧,他四處張望後,按照指示牌找到了包廂。
門一打,濃郁的煙酒味迎面撲來。
任誰聞見都會覺得不适,可是裡頭的人卻再習慣不過了。
輕吐一圈白煙,躺在沙發的人瞇起一雙丹鳳眼,妖魅的臉蛋有着明顯的醺紅,最淩亂的及肩長發。
蓦地,門被推開,白色的運動鞋随即踩了進來。
“來了?”
兩眼惺忪的男人瞟向門口的人,依舊一副懶洋洋的模樣。
江子墨掃了眼躺在沙發上的男人,一腳踢掉他交疊在小桌子上的長腿。
沙發上一片淩亂,他輕皺眉頭,勉強找了個算幹淨的位置。
“資料呢?”
一坐下,江子墨就道明來意。
對方輕掀眼睑,擡颔朝桌上的文件袋示意。
江子墨徑自拿起來打開,裡頭隻有一張A4紙。
他幾乎是一目十行,表情沒有半點兒波動,但眸子裡卻藏着濃濃的狠意。
看完後,男人随手拿起桌上的打火機。
嚓!
火光驟現,焰火随即沿紙張邊緣燃燒起來。
在昏暗的環境裡,紅光照在兩張輪廓分明的的臉龐,不同的是一人毫無所謂,另一人則是深沉不已。
快燒到手時,手指一松開,紙張在飄落的半空已經被焰火吞噬。
“謝了。”
江子墨淡淡地道了聲謝。
蕭元瞥向兄弟,深知他在想什麼。
隻不過——
“你現在動不了他們。”
江子墨垂下眼簾,抿緊雙唇。
他本來擁有一個美好的家庭,一對體貼的父母、可愛的妹妹,優渥的生活,但是這一切都在他16歲那年消失了。
父母親突然意外離世,年紀尚幼的他根本沒法守住家業,隻能眼睜睜看着外人搶走屬于他們一家的東西。
後來,他漸漸發現父母的死并不簡單。
這些年來,他一直在找殺害父母的証據,而最大嫌疑者就是他父親曾經最好的兄弟!
靜默了一會兒,江子墨主動轉移話題。
“嫂子還好嗎?”
“......老樣子。”
蕭元,前國家安全部技術總顧問。
兩人相識十多年,各自都在自己專屬的領域發揮所長,可是在3年前,蕭元的妻子忽然成為了植物人。
自此之後,他便從前線退了下來,日夜陪伴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