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棍砸了下去。
腦袋上挨了重重一擊。
這一下打得不輕。
“唔!”
江子墨悶哼一聲,鮮血順着額頭流了下來,模糊了他的視線。
夏若晨一驚,擡起頭,看見那個年輕男子拿着木棒站在人群裡,臉上帶着興奮和得逞的笑。
村民們一擁而上,對着他們拳打腳踢。
江子墨立馬抱緊夏若晨,将她牢牢護在懷裡。
“媽的!敢打老子!”
“揍死他!”
一時間,拳打腳踢聲四起。
江子墨緊緊抱着懷中嬌弱的女孩。
夏若晨被他壓在身下,清晰感到每一拳打在他身體時的劇烈顫抖、聞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但他依舊沒有松開自己。
這一刻,所有的聲音全部都消失在耳邊。
她忽然覺得心髒好像停跳了半拍。
這種感覺很奇妙。
她從來沒有體驗過......
......
黑暗中,周圍靜得隻能聽見蟲鳴和樹葉沙沙的聲音。
微弱的月光透過稀疏的枝葉灑在這間簡陋又破舊的小木屋裡。
木屋不大,并且堆滿了雜物,還有淡淡的黴味。
夏若晨抱腿坐在角落,偷偷打量着不遠處的江子墨。
原本清冷帥氣的俊臉多了幾塊瘀青,嘴角上還挂着血迹,頭發淩亂,衣衫也是皺巴巴的。
她不由得心生愧疚。
要不是為了幫她,他也不至于被人打成這樣。
想到這裡,她就忍不住紅了眼眶。
“對不起......”
她聲音之小,連自己都幾乎聽不見,可是卻還是讓對方聽見了。
江子墨回頭看向她,見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忍不住失笑。
結果,他一笑就扯動嘴角的傷口。
“撕!”
一陣劇烈的疼痛傳來,讓他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夏若晨忙拿起衣袖,替他擦拭傷口上殘留的血迹。
“還很疼嗎?”她聲音低低地說道。
“還行。”
說話時還隐隐帶動傷口傳來的劇痛,令他忍不住皺眉。
說實話,江子墨自從加入特調組後,就沒有被人這麼打過了。
“對不起......”
夏若晨繼續道歉。
“錯的不是你,你不用道歉。”
江子墨輕輕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可是,如果不是因為幫我,你也不會被人這麼揍了。”夏若晨擡眸望着他,眼底寫滿歉意。
他們才剛認識而已,他居然就這樣對她這麼好了......
江子墨沒有說話,隻是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腦袋,唇邊漾出淺笑。
女孩望着他的側臉,那深邃的眼眸和堅毅的輪廓在月光下更顯英俊。
漸漸地,心裡湧出絲絲甜蜜,一種異樣的情愫悄然滋生。
察覺到對方的目光,江子墨偏頭睨了她一眼。
“怎麼了?”
夏若晨被他看得有些臉熱。
她低下頭,不敢再與他對視,“沒、沒什麼。”
兩人并肩而坐,彼此間距離很近。
夏若晨感覺這樣的氛圍讓她有些緊張、不自在。
她偷偷打量着江子墨,心撲通撲通直跳。
她發現自己越來越被他的氣質吸引。
要是......
“我能看一下你的手串嗎?”
江子墨忽的開口。
“啊?”夏若晨一驚,随即反應過來,“哦,可以的。”
随後,她從懷裡将佛珠掏出來,遞給對方。
江子墨接過去,細細觀看了下這串手串。
他可以肯定這佛串就是自己那一條,但那串佛珠早已跟自己融在一起。
為什麼會出現在她身上?
難道是巧合嗎?
還是.....
江子墨瞇起眼睛,思索了半晌,最後将這手串還給她。
“很漂亮!”他語氣輕柔。
“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夏若晨甜甜一笑。
她擡頭望着漫天的星辰,感覺這一切如夢似幻。
“你知道嗎,我從小就渴望能夠到處看一看。”夏若晨低聲說道,象是自言自語,“看看其他世界的樣子。”
江子墨靜靜地聽着她說話,眼眸深處掠過一絲異樣。
其他世界?
什麼意思?
或許是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夏若晨連忙轉移話題,“你、你怎麼會來這裡?”
她的語氣中帶着幾許小心翼翼。
“我?我是來找我老婆的!”
“老婆?”夏若晨眨巴着眼睛,一臉迷惘,“什麼是老婆?”
聞言,江子墨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
“老婆就是妻子的意思。”江子墨耐心解釋。
“妻子?”夏若晨喃喃地重複着這兩個字,眼神裡閃過一絲驚愕。
他居然成親了?!
啪!
剛剛萌芽的小愛苗瞬間夭折。
“嗯。”江子墨輕應道:“我的妻子失蹤了,所以我來找她。”
“那......你找到了嗎?”
“找到了。”江子墨笑道。
夏若晨的心底湧現出幾抹失落感。
“那.....”太好了。
“但她忘了我。”
沒等她把話說完,江子墨又道了一句。
江子墨說的雲淡風輕。
可是夏若晨聽在耳中卻是無比震驚。
夏若晨心髒一緊,急問:“她怎麼把你忘了?”
江子墨看着夏若晨臉上焦急的神色,唇邊勾勒起一個淺笑。
“她肯定能再記起我的!”
他伸手揉亂了她的頭發,語氣十分笃定。
“哦......”
夏若晨讷讷應聲。
她垂下頭,掩去眼底的黯然。
自然,她也沒看見江子墨望向她時,眼底的深情和愛意。
一時間,倆人陷入沉默當中。
夜漸漸變長。
夜風吹過,将樹葉吹得沙沙作響,發出陣陣聲響。
半晌,江子墨率先開了口。
“你還能動嗎?”
夏若晨點點頭,“可以。”
“那走吧!”江子墨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嗄?”夏若晨不明所以。
此時,江子墨已經走到門邊。
他推了推門,門外響起金屬碰撞的聲音,明顯是用鐵鍊鎖了起來。
男人往後退了兩步,擡腳用力一踹!
哐啷!
房門應聲倒塌。
夏若晨看得目瞪口呆。
“走!”
江子墨扭頭對她說了聲。
夏若晨連忙拎起裙擺,緊随其後離開這間破木屋。
......
村裡一處隐蔽的角落,隐約亮起了燈火。
那是一間破舊的瓦房,門楣上挂着幾根殘缺不全的木牌子,牌上的字已經模糊不清,隻能看得到‘祠堂’兩個大字。
祠堂内,一衆村民跪在地上,虔誠的磕頭禱告。
為首的是村長手持香爐,面容虔誠,“求神明保佑村莊風調雨順,年年大豐收!祭品已經準備妥當,請神明享用。祈求神明保佑!”
“神明保佑!”
“神明保佑......”
一聲聲禱告聲,此起彼伏,回蕩在空曠的村間。
而在角落處卻有幾名女子被綁着雙手綁在柱子上。
她們披頭散發,眼睛則是瞪得渾圓,驚恐無比,嘴裡還堵着一團布巾,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這些人都是十六七歲年紀,長相姣好,其中一人更是生得唇紅齒白,皮膚白皙細嫩,穿着極為華貴,一眼便可看出是大戶人家小姐。
本應該是花季少女般的年紀,但此刻卻如同牲口般被綁在柱子上。
這樣的情形并非第一次發生了。
在這個小村莊,每隔一段時間都會發生一件類似這樣的事。
碰巧前幾天,剛去完廟裡燒香的小姐帶着幾名婢女路過,村裡的人就将她們綁來祠堂當作貢品供奉給神明。
她們也曾試圖逃跑過,但很快又被抓回來。
本來她們都是被關在小一間小破屋,但今晚卻将她們帶來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