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馨癱坐在地上，背靠着門，雙腿蜷縮，手中的手機緊緊攥着，手指泛白。手機屏幕不斷地亮起、振動，消息的提示音此起彼伏，但她沒有再看一眼。她隻感覺心裡空蕩蕩的，像是被什麼東西掏空了，再沒有力氣去回應任何人。

她無力地擦了擦眼淚，眼前依舊模糊，整個人像是被困在一個沉悶、窒息的空間裡，連呼吸都覺得困難。她低頭看了一眼手機，未接電話的标志刺痛了她的眼睛，有好幾個，分别來自郁禾安、聞青青，還有其他人的信息，也已經彈出了無數條。每條消息、每個未接電話仿佛在提醒着她，今天原本該是屬于她的快樂的日子，原本該有笑聲和祝福的時刻，卻在這一刻變成了她難以承受的夢魇。

她的指尖在屏幕上輕輕劃過，微信界面跳轉出來，看到一列小紅點，郁禾安的消息最為頻繁，像是從下午開始就沒停過，最後一條甚至才剛發過來，這些關心，平時或許會讓她感到溫暖，但此刻隻讓她更想逃避。

溫馨的眼淚再次模糊了視線，她突然感到一陣無力。她沒有勇氣去回應這些關心和期待，她覺得自己根本無力面對他們的熱情。"不要等我了。" 她默默念着，手指僵硬地停在了郁禾安的對話框上，猶豫了幾秒，最後還是把手機屏幕按黑了。她的手無力地垂下，緊緊握住手機，指甲深深嵌進掌心，卻絲毫沒有感覺到疼痛。

哭聲漸漸變得哽咽，她努力深呼吸，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是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被壓在胸口的巨石更重了一分。淚水根本止不住，仿佛越哭越委屈，越發無助。她的妝早已被淚水沖花，眼影暈開，臉頰上滿是淚痕。溫馨從沒有這麼無助過，她曾經認為自己可以坦然面對一切困難，可是今天，她感覺自己脆弱得一碰就碎。

她心裡開始滋生一種極端的情緒，她突然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冷漠和絕望。她不在乎朋友們的感受了，也不在乎他們會不會失望。她極端地想讓他們失望，想讓他們生氣，甚至希望他們讨厭自己。她的腦海裡一遍遍回蕩着，“就讓他們讨厭我吧，讨厭我吧，反正我已經無所謂了。”

她抱着這種負面的情緒，一動不動地坐在那兒，淚水還在不停地滑落，肩膀因哭泣而微微顫抖。她的情緒已經徹底崩潰了，所有的壓力、所有的期待和失望交織在一起，讓她再也無法承受。

“算了，今天就這樣吧。” 她心裡對自己低語，“以後再去道歉吧，如果他們給我機會的話。” 眼下的她隻想把自己從這一切的痛苦中暫時抽離。

她的情緒在無聲的淚水中徹底失控，她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空虛與絕望，仿佛整個世界都抛棄了她，而她也不再想去挽回什麼。她哭得筋疲力盡，連哭聲都已經沒有了，隻剩下眼淚還在無聲地滑落，像是無法停歇的雨水。

這一刻，她終于放棄了所有努力。精心籌備的生日，滿懷期待的朋友，一切都變得遙不可及，甚至不再重要。

就這麼坐着到八點多，她感覺腿有點麻，而且也哭不出來了，她站起身，沒去管地上的手機，随意的脫下裙子，換上了睡衣，然後去卸了妝，像是從自己精心編制的夢中抽離了出來。

“他們肯定已經自己回去了。”她正想着，地上的手機響了起來，她過去看了眼，郁禾安的電話，她現在平靜了一點，但是還是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感覺，她覺得自己犯了錯，也不知道如何面對他們，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接。但緊接着就是聞青青的電話，一直響着，她猶豫了很久，本來還是不想面對的，但還是接通了，她以為對方會先是很生氣的怒吼或是質問，但是接通後的第一句，是對方焦急的聲音，“溫馨你在哪啊，你沒事吧。”

溫馨站在昏暗的客廳，聽着電話那頭熟悉的聲音，心裡的那道防線再一次被擊潰。她原本以為自己眼淚已經流幹了，可是聽到聞青青那焦急聲音，她突然感到自己所有的情緒再次洶湧而來，淚水不受控制地湧出。

溫馨緊握着手機，聲音卡在喉嚨裡，遲遲沒有說話。她的呼吸變得急促，眼淚大滴大滴地劃過她的臉龐，視線再次變得模糊。她用力抿着嘴，想讓自己冷靜下來，但那句簡單的“你沒事吧”，讓她所有的脆弱和不安瞬間翻湧了出來。她曾經以為自己能夠承受一切，可是在這焦急的問候面前，所有的堅強再次崩塌。

電話那頭的聞青青越來越着急，語氣帶着焦躁和惶恐，“溫馨你說話啊！你在哪兒？”

溫馨閉上眼睛，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終于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極輕的、幾乎聽不見的哽咽。她想開口，卻發現嗓子幹澀得發不出聲音，她咬緊下唇，終于顫抖着低聲說出一句話，聲音沙啞得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對不起……”

她的話剛出口，對面的聞青青立刻激動地說道，“你别說對不起啊，溫馨，沒關系，沒關系的，你沒事兒吧？”

溫馨深吸了一口氣，“我沒事的，不用擔心我，今天我有點事情耽擱了，你們都回家了吧。”她盡量維持着聲音的平穩。

電話那頭安靜了一秒鐘，緊接着聞青青的聲音急促地說道，“那你在哪？在家嗎？”

“嗯，我在家，真的很對不…”

“那你下樓。“聞青青打斷道，說完沒給溫馨反應的時間，迅速挂斷了電話。

溫馨愣住了，沒怎麼多想，随便披了個外套，拖鞋也沒換，直接出了門。

站在門口，瑟縮了一下，夜晚的寒意讓她清醒了些。她深吸了口冷空氣，努力壓下湧上來的情緒。眼前的朋友們一個個站在那兒，被凍得臉頰通紅，但每個人的眼神中都帶着關心。郁禾安、聞青青、于思齊、張陽、周燃……沒有一個人離開，他們全都留在了這裡，仿佛這個夜晚再冷，也要等到她出現。

她忍不住又一次想哭，可是已經不想再讓他們擔心了。她努力控制着情緒，鼻子發酸，眼淚卻已經在眼眶裡打轉。她保持着和大家的一兩米距離，腳步遲疑着，像是害怕靠近會讓自己的情緒徹底崩潰。

“溫馨！”于思齊先開口，他穿着厚厚的外套，臉凍得通紅，“快過來讓保安放我們進去啊！這邊還是有點冷啊。”

溫馨聽到這話，快步上前，跟保安說都是自己朋友，讓他們進來。

進來後，誰都沒有再開口，郁禾安走上前，手裡提着一個精美的禮物袋，眼裡滿是關切與擔憂。他并沒有急着問溫馨什麼，隻是靜靜的在她身旁，輕聲說道，“沒事了，大家都在這裡，我們都會陪着你的。”

這一句話仿佛擊中了溫馨最後的防線，她的眼淚終于再也忍不住了，滾燙的淚水順着臉頰流下來。她捂住了臉，不想讓他們看到自己此刻的樣子，聲音裡帶着壓抑的哭腔，“對不起……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們……我不該不回消息的，我應該告訴你們讓你們先回去……我……”她哽咽得說不下去。

“哎呀這麼話啊。”聞青青大大咧咧地走過來，此刻知道溫馨沒什麼事她情緒也穩定了下來，“不都是朋友嗎？再說了你今天可是壽星，讓你不高興了我們每個人都有責任，壽星不許一直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