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算了吧。”溫馨沒有回應他的玩笑，語氣有些淡淡的，像是在思索着什麼。她低頭擺弄着手中的郁金香玩偶，眼神有些遊離。

郁禾安感受到她的沉默，試圖把話題引到别的地方，緩和一下氣氛，“過年有什麼安排嗎？”

溫馨漫不經心地回了一句，“不知道呢。”

郁禾安見她情緒不對，也沒有繼續追問，短暫的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溫馨悄悄擡眼看了看郁禾安，他的側臉安靜而溫柔，讓她的心中不由得湧起一陣複雜的情感。

她其實很想問他——是不是真的喜歡了自己那麼久，又是為什麼能喜歡自己那麼久。這個疑問最近一直徘徊在她心中徘，困擾着她，讓她一直覺得自己欠了他些什麼。她想知道他的真實想法，想了解他的内心，甚至想知道他是不是期待從她這裡得到什麼。然而，話到嘴邊，她卻突然停住了。

她不敢問，“是”或“不是”她都不知道怎麼面對。

溫馨沉默地看着他，最終輕輕歎了口氣，将那個未出口的問題又壓回了心底。

“我真的不知道過年做什麼，可能就在家待着吧。”她終于出聲，語氣聽起來平靜了許多，但心裡卻依然有一絲說不清的糾結。

“我也在這邊，你過年要是無聊的話随時聯系我。”

溫馨點點頭，心裡五味雜陳。

放假後，學校漸漸安靜了下來，學生們紛紛離校，迎接即将到來的春節。聞青青早早就跟着爸媽回了老家，而溫馨卻留在了這邊。她沒有主動約過郁禾安，對于他的幾次邀約，她也一如既往地推辭了。心裡的疑惑和壓力依舊揮之不去，她想不明白郁禾安對自己的好意，更不敢正面去詢問。那種莫名的距離感，始終像一堵無形的牆，将兩人隔開。

時間就這樣悄然流逝，寒假靜谧而漫長。街道上年味漸濃，節日的氣氛充斥着每個角落。除夕的前一天，溫馨給郁禾安發了一條消息。

“你今天有空嗎？”

沒過多久，手機屏幕亮了，郁禾安的回複迅速而激動。他發了一連串的表情包，激動的小狗、擁抱的小鳥、開心的派大星，都在透露着他内心的欣喜與興奮。緊接着，他回複道，“你邀請我出去的話就有空。”

“那我們找個地方吃飯吧。”

兩人約好了時間地點，郁禾安趕到得比預定時間還要早些。街上寒風凜冽，春節将至，大多數餐館都關門歇業了，街道上行人也很少。兩人沿着路邊走了一段時間，試圖找一家合适的餐廳。郁禾安一路上顯得很興奮，話題滔滔不絕，不斷講些趣聞來調動氣氛。他對于溫馨主動邀約感到驚喜，眼裡帶着無法掩飾的期待。

可是，溫馨的态度卻沒有随着她的主動邀約變得熱情。她依然保持着那種若即若離的冷淡，時不時隻是點點頭或簡單回應。盡管郁禾安努力讓氣氛輕松起來，溫馨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她知道自己不該這樣，可心裡那份莫名的壓力仍然沒有完全散去。

“你最近還好嗎？”郁禾安邊走邊問，語氣裡帶着一絲關切。

溫馨擡眼看了他一眼，輕聲說道，“挺好的，沒什麼特别的。”

他們走了很久，眼前的大多數餐館都挂上了“停業”的牌子。最終，他們在一條冷清的小巷子裡看到了一家仍然開着的炒菜館。餐館雖然簡陋，但透出一股溫暖的燈光，讓人感到舒适。兩人默契地沒有多說什麼，推門走了進去。

店裡不大，隻有幾張木桌，空氣中彌漫着濃郁的炒菜香氣。老闆熱情地迎上來，把他們領到一張靠窗的桌子前。郁禾安熟練地點了幾道菜，一邊笑着問溫馨，“還要加些什麼嗎？”

溫馨搖了搖頭，“這些就可以了。”

菜上得很快，郁禾安一邊吃一邊繼續找話題，希望能讓氣氛輕松一些。然而，溫馨的情緒依舊沒有太大的波動，她偶爾回應，卻大多陷入沉默。她的内心依然糾結，心裡那道無形的坎始終無法跨過去。

“我最近把你喜歡的那個樂隊的歌都聽了一遍，我覺得他們之後會更火！那首”Echoes of Midnight“是我覺得最好聽的，裡面的那個…“

“郁禾安，“溫馨打斷了他，”你真的不覺得我最近很奇怪嗎？一直對你很冷漠，有時候還莫名其妙的發脾氣，你真的都不生氣嗎？“

郁禾安愣了愣，沒想到溫馨會突然問這個，“我以為是你最近心情不好，之前問你看你不願意說，我想等你自己願意了再告訴我。”

“那我突然對你這樣，态度忽冷忽熱，莫名其妙的疏遠你，你一點都不在乎嗎？”

“這更說明你最近心裡有事，既然你不願意告訴我，我陪着你就是了。”

“你就沒有情緒嗎！你就不生氣嗎！為什麼我可以這麼對你。”

郁禾安一時間沒有回應，他的沉默讓溫馨更加焦慮。她感覺自己像是在深淵邊緣徘徊，一股無法控制的情緒正沖破理智的防線。

“郁禾安，在學校的問題我再問一次，你有沒有什麼想要的。”

“那我希望你開心一點吧。”

“物質！物質！你想要什麼啊！”

……郁禾安不知道怎麼回應，正想着說辭。

“分手吧。”溫馨突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