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阿嬌擡眸撞入劉治漆黑明亮的瞳孔之中,明明長了張冷硬的臉,偏偏又生了雙含情眼,但若是同阙殇比阿治長得還是差了些...
想起阙殇...從那日後她便一直未見他了...也不知他此刻窩在哪棵樹上,她大概是知曉他為何生氣...隻是他不露面,她要如何哄他?
她柔了面色,輕聲對劉治道:“阿治,我還要同識哥兒說幾句,你先去馬車上等我吧...”
她見劉治與韓嫣走遠,才轉身對劉不識道:“阿姊若是話重了些,你莫要怪阿姊...”
劉不識心中一暖,除了阿姊,也無人同他說這番道理,他又怎麼會怪阿姊...
“阿姊,不識今日受教,阿姊所言如醍醐灌頂,不識日後定當勤勉,不負阿姊所望,不識不該那樣想阿姊...”
“識哥兒,你說的沒錯,買賣與殺生...本就無區别...阿姊隻是這塵世間一俗物而已,你說楚辭商賈,識哥兒,阿姊并不認同,阿姊同她一樣,是婦人之仁罷了!買妻□□,買妾賣妾,堯舜伊始,便是這般,阿姊又能去改變什麼?你說官商勾結,難道若無這樓,成年男子就不會因賭失妻,不會賣兒鬻女?識哥兒,你來說說,這劊子手究竟是誰?!”
劉不識被陳阿嬌問得啞口無言,苦笑連連,他目光在陳阿嬌倔強的小臉上下打量,這般能言善辯,哪還是他認識的那個性子驕縱的陳阿嬌...
他盯着陳阿嬌,不鹹不淡的開腔,“阿姊,你明知太子崇文尚儒,這樣的話你隻說給不識聽聽便罷了,那些個墨家學書,還是少看些為妙!朝廷已明令禁止墨學流傳,你這番言論若是被太子聽見或是被那些個官員聽見,皆當做詭辯!于你于堂邑侯府皆不利!我朝無兼愛非攻一說!就是你阿爹聽了你這話都會讓你罰跪于祠堂!你看那民間雜談都比看這玩意要強!”
陳阿嬌眼睛一亮,笑看着劉不識道:“你若不看,你又是如何知曉?”
“我也知女子無才便是德,知三綱五常之中所謂婦道,應三從四德,以夫為綱,男可再娶,女不可再嫁!婚前守潔,不可失貞,如若失貞,當仗殺之...”
“好了...好了...”陳阿嬌笑着求饒,“阿姊,也隻是說給你聽聽,若不是你先起頭,阿姊也不會如此...”
“我哪有?!”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