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餘萬金?!”陳蟜難掩震驚,雖知梁國富庶,然從梁國上繳至長安的賦稅觀之,他實難想象竟有四十餘萬!想來那梁園和楚香樓于其中牽涉頗深!
隻是嬌嬌何以知曉這四十餘萬金,又是如何将這老闆自梁國帶至長安的?!
“殿下可曾知曉?”
“不曾…”
“你為何不與殿下商議?”
“兄長明知财政亦是國家之根本,阿治他尚未登帝,并無此資格…日後若能成事,此樓必由舅舅安排…”
陳蟜心中對陳阿嬌欽佩至極,更是另眼相看,眼前的妹妹深謀遠慮,絲毫不遜于男子!
“隻是有一事,嬌嬌還望兄長應允…”
“你說…”
“此樓老闆必當依梁國之例行事,兄長隻需在幕後監管即可,還望兄長切莫插手,樓内女子皆不可強迫,即便是戴罪之身,亦不可!女子存世已然艱難,若兄長能明白,望兄長能與陛下言明,借侯府及皇家之力,讓她們活得體面…”
陳蟜默默地注視着陳阿嬌,神色溫和的點頭,他沉吟片刻還是問出心中所想,“嬌嬌為何不自己面見陛下?”
“除了哥哥,縱使是阿治,想來也不願與女子謀事...”陳阿嬌輕笑一聲,朝陳蟜行了個大禮,溫聲道:“隻有哥哥,從不在意男尊女卑...”
陳蟜扶住陳阿嬌,神色複雜,陳阿嬌低頭從袖中拿出一卷簡牍遞給陳蟜,輕聲說道:“隻是這樓老闆身份特殊,是賈宜孤女,恐與祖母...”
“賈宜之女?!”陳蟜接過簡牍,細細觀祥起來,陳阿嬌走至窗邊,望着窗外月色,神色淡然道:“她亦是劉不識的心上人,我既答應了不識還她良家子身份,思來想去,若要瞞住祖母,隻能求陛下了...”
她轉身看着陳蟜淺笑道:“哥哥明日帶她入宮面聖,讓楚辭不要隐瞞,一五一十全都告知陛下,父母之禍與兒女何幹?舅舅仁德,依楚辭的能力,想來舅舅也會應允,我隻要她三年時間,三年後,便可還她自由之身!”
“嗯...”陳蟜收了簡牍,想送陳阿嬌回房歇息,不料陳阿嬌又道:“哥哥可知鹽鐵鑄币...”
陳蟜大掌收緊,面色一愣,這些事可不是他與嬌嬌能随意談論的...
陳阿嬌見陳蟜不接話,直白道:“我知哥哥是為了我才應下此事,甚至還會覺得有些不恥,哥哥不是重利之人!嬌嬌自然知曉!但嬌嬌也知哥哥素來抱負遠大,如何會心甘情願做帝婿?此樓不過是個開始,哥哥若能做好,不論是陛下還是阿治,想來日後定會給哥哥一個錦繡前程!縱使削爵,還能安身立命!名垂青史固然重要,但我想哥哥并不屑于此,若隻是為了這天下,又何必計較是在戰場殺敵還是在廟堂辯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