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先送你回府,如今,荥陽鄭家也到了邺城,陛下的晚宴,估計也在最近幾天了,你也回去好好準備一番。你這一天,倒是經曆了不少,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我,我能不能先去看看鄭夫人啊?”小長恭小心的問道。
“當然,去吧。”
“公子,夫人還沒有醒。”鄭夫人的侍從回禀道。
“這是夫人的孩子?”看到侍從手中的襁褓,小長恭問道,“我,我可以看看麼?”
侍從彎腰,小長恭看到襁褓裡的嬰孩的那一刻,然後匆匆别開了臉,很有禮貌的道别,“多謝,那我先告辭了。”
小長恭心想,從來就沒有見過這麼醜的孩子,真的好醜!她真的是溫婉大氣的鄭夫人的女兒麼?!
“阿肅,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斛律将軍問道,“沒見到鄭夫人?”
“鄭夫人還沒有醒,”小長恭悶悶的說道:“見到了剛剛出生的孩子。”
斛律光挑眉看着他,小長恭自顧自的喃喃自語道:“不過真的好醜啊......”
斛律光被他的話逗得哭笑不得,“你美,也不能嘲笑别人醜啊!”
“可是,”小長恭急着為自己辯解,又找不到合适的話來說,語無倫次道:“臉都長到一起了,還那麼小,難道還不是醜麼!”
斛律光哈哈大笑起來,“說不上過上幾年,去鄭家求親的人,都會踏破鄭家的大門。你小子沒聽過女大十八變麼,說不上人家,以後還是我大齊第一美女呢!”
小長恭在心裡默默加了兩個字“才怪”。
“好了,阿肅,我們回府了。”斛律光牽過馬,“來,與我共乘一馬。”
小長恭在馬上又回頭看了一眼,最後還是沒有開口,終是走遠。
那時沒有人會知道,他與她有着怎樣的緣分,再後來的重逢,他說“我姓景...你,你喚我阿衡好了。”
高澄書房。
“沒想到,皇上這麼匆忙的設宴,”斛律光說道,“鄭家才剛入京。”
高澄端起桌子上的一杯茶水,淡淡的說道:“到底是年少啊,這麼沉不住氣,千萬别應了那句老話。”
“年少輕狂?”斛律光挑眉問道。
“你啊,”高澄大笑道,“幸好我們不是敵對,要是那宇文泰像你這麼了解我,我斷不可能有今天啊。”
斛律光淡淡的說道,“與那個人,道不同,不相為謀。”
高澄也不再提他們之間的過節,“皇上既然設宴,我們豈可缺席。”
“這麼匆忙,怕是終會失了皇家的體面啊,”斛律光擔心的說道,“丞相可有什麼計策?”
高澄哼了一聲,“皇上大了,自然有心思了,怕是不如從前了。”
這一段時間,高澄與孝靜帝之間的矛盾凸顯,大有一山難容二虎的趨勢。
斛律光歎了一口氣,“丞相怕是想多了。”
“我自有分寸,大将軍不必挂懷,”高澄把玩着手裡的茶杯,問道:“你可對阿肅還滿意?”
斛律光眼前又浮現出那張臉,笑着說,“滿意,相當滿意,除了他那張如花似玉的臉。”
高澄被他的話逗得哈哈大笑,“都說我高家男兒俊俏,阿肅那張面皮,比他哥哥更是青出于藍啊。”
“子惠,在下有個不情之請。”
“明月兄,你我之間不用這些虛禮,你說。”
“今夜可否允許阿肅随我入宮侍宴?”
“你要帶阿肅入宮?”高澄有些吃驚的問道。
一則高長恭的身份尴尬,斷不能随意出入宮廷,二則斛律光的兒子們也大都在朝堂拜官,這是近天顔的最佳時機,他有點搞不懂斛律光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子惠,我知道你心中所想,”斛律光站起來,撫平身上的褶皺,“阿肅,他是個好孩子,他不能因為你的原因,就埋在這高家大院之中。”
他止住要說話的高澄,“我知道,你不想談及那個人,阿肅這輩子,也不可能知道那個人,他為何習武,想必你也看的一清二楚,那孩子吃了很多苦。”
“若你當真容不下,阿肅身上那個人的影子,便讓他跟着我。我說過,那是一匹千裡馬,千裡馬的戰場,不是爾虞我詐的後院。”
“今日他随我入宮,一則我要告訴他,他不差那層身份。二則我也要告訴天下,我斛律光,也算後繼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