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段韶他肯定,高孝瓘心裡對此次戰役有戰法,但不知為何,他卻甘願埋在心裡,既然如此,他有的是辦法讓他說出來。
所以才有了昨天高孝瓘,跪在青石闆上這一幕。
今天營帳内,段韶看着在規劃作戰方略的高孝瓘,他想:“真的是後繼有人了,他的想法,竟然和自己的有着異曲同工之處。”
“此次突厥來犯,來勢洶洶,而我們各軍,匆忙從各州趕來救急,本身就處于劣勢,各位将軍,想必都有思量。”
高孝瓘用手在作戰地圖上劃了一下:“看這裡,晉陽,本身就并非是,易守難攻之地,所以這一仗,我們隻能智取,不可硬拼。”
“如何智取?如今城内,都是新入伍的,主力軍還在趕來的路上。”一位将軍問道。
“将軍莫急,城内戰鬥力不強,但是各支隊伍,都是從齊國不同州趕過來,想必突厥一時,也鬧不清城内的狀況,也斷不敢輕易進攻,我們......”
高孝灌将室内的将軍一一掃過:“我們必須出其不意,打他個措手不及。”
“你說的倒是輕巧,他們可是有備而來,自然已是做好萬全準備,措手不及的應該是我們吧,連日趕路,已是疲憊至極......”
說完不少将軍附和起來,坐在主将位子上的段韶目光敏銳,露出殺機。
“這位将軍,突厥人一路燒殺擄掠,幹淨喪盡天良之事,受到迫害的,不是高高在上的齊國朝堂,而是芸芸衆生的齊國黎民。”
“這些入軍為伍的戰士們哪個沒有妻兒,哪個有沒有生養他們的高堂,保家衛國,保衛他們的同胞,你覺得他們會臨陣脫逃中,會将他們置于水火之上麼!”
高孝瓘盯着這位将軍:“這一仗,已經不是打不打的問題了,而是要如何打,我們必須赢,而且要赢得漂亮,耀我大齊國威,讓他們幾十年,甚至幾百年,都不敢再踏入我齊國的國土。”
高孝瓘話一落,帳中沒有了聲音,但是無形中,一掃剛才帳中的頹廢之勢,他們無法将剛才大義的話,與一個十五歲的少年聯系在一起。
但是連一個十五歲的少年,都知道,現在是需要他們保衛大齊的時候了,他們這些大人,又有何臉面去退縮?!
段韶很滿意,高孝瓘鼓舞起的軍勢,這些話若是他說,其他将領隻會說,在做表面功夫,但是換了一個人,這效果……
段韶摸了摸胡子,這高孝瓘,果然懂得為軍之道。
“首先,按照突厥人,殘忍的攻城方式,勢必會從附近的村子裡,擄來無辜的百姓,讓他們來叫開城門,然後趁城門未關之時攻進來。”
高孝灌拿出一張紙畫到說:“若我們不開城門,讓他們進來,突厥人就會射殺他們,一撥不,行再來一波。”
“那該如何是好?到時我們若打開城門,必抵不住突厥,若放棄這些百姓的性命,恐怕影響軍心啊……”其中一位将軍說道。
“既然如此,我們便順水推舟。”高長恭把筆往紙上一丢,“我會将我麾下,剛剛入伍的士兵,臨時編成一支隊伍,讓他們喬裝打扮,混到附近的村子裡,并緊急撤離,附近村裡子大部分的百姓。”
“他們剛入伍,身上沒有那麼大的殺氣,更像普通人,突厥人也不會起疑。我會安排一個人,在必要的時候,射殺主将。”
“箭法如此準,當屬落雕都督,斛律将軍啊,可惜他此時回了邺城。”将軍們議論道。
“這怕什麼,段将軍在這裡啊。”
“這不合适,讓大将軍去冒險,軍中無主将軍心不穩啊……”
“太危險了。”
“之前的确是打算我,去射殺敵方的主将,但現在有了更适合的人選。”
“還有比高将軍更合适的人!?”
段韶也皺起了眉頭,他見識過,高孝灌的箭法,曾經還在戰場上,救過當今皇上,算起來,也是百發百中,若他射殺突厥主将,定不會出差錯!
這小子葫蘆裡又賣的什麼藥?
“我們分左右兩路夾擊,沒有主将的突厥軍隊,要麼冒險進攻晉陽,要麼敗退保存實力。據探子來報,此路突厥軍隊人數衆多,也是不同突厥王合力集合的,心未必就是一處的,我們亦可以各個擊破。”
“另外,主力軍不必進晉陽城,可在離晉陽較近的地方,休整待命,命将軍在突厥軍後退的必經之路上,尋一處隐蔽之處請君入甕。”
“若他們強硬進攻呢?”其中一位将軍說道:“按城中的實力,必不是突厥的對手。”
“我願為中路,正面與突厥作戰。”高孝瓘鎮定的說道:“拼盡全力,不死不棄,與晉陽共存亡。”
“好了,各位将軍,還有什麼問題麼?沒有的話,我們去準備吧。”
“将軍,你喚我來,有何事?”
“我記得當日,你為了讓陳大錘,留下你,你說你的箭法不錯?”
這件事将軍不是說,以後不提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