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孝瓘撿起來發現面具,裡面原本平整的邊緣,竟然突了出來,竟然還有一層夾層,一張寫了字的紙,漏了出來,他自己也是一愣,小心的将紙抽出來,上面寫着八個字:
逢兇化吉,遇難成祥。
高孝瓘的雙手,開始顫抖,一滴眼淚,滴在這薄薄的紙上。
高孝瓘好像看到了他的大哥,他大哥站在他的面前,滿臉笑意的,看着他手中的紙,對他說道:“逢兇化吉,遇難成祥,這不是我最後的心願麼?四弟,走出去吧,我會在這裡,禱告上蒼,願我的兄弟,逢兇化吉,遇難成祥。”
“大哥,你不恨麼?”高孝瓘喃喃問道:“他這樣對你,對你這般,無情無意……”
“隻要他能好好待你們,我便不恨他,”高孝瑜打斷他的話:“若是高家,毀在你手裡,我恨的便是你。”
“我沒有…..”
“沒有?你看看你現在,躲在屋子裡,不出去,你怎麼答應父親的,怎麼答應斛律将軍的?!”
“我,我沒有忘,隻是……”
“隻是我死了?”高孝瑜繼續說道:“四弟,我并沒有死啊,你看,我依舊記挂着你與三弟,我還是像以前一樣默默的,陪在你們身邊啊。”
高孝瓘怔住了,他再看向那裡,那裡什麼都沒有,手中也隻有沾了淚的一張薄紙,但他卻想明白了所有的事。
高孝瓘走到窗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的,推開了窗戶,一陣風吹來,夾着樹上的花瓣,他仿佛又看到了,樹下看書的大哥拿書,指着他笑着說,“看,我四弟,就是人比花嬌。”
原來有些人,不管你在不在,他都活在你的心裡,是誰都無法抹去的。
就像那個少年,他雖然不知道,他現在身在何處,過得好不好,但是他依然記着那個少年,而他也在少年看不到的地方,默默的念着他。
高孝瓘低頭,看向手中的面具,用力的将它握在手裡,默默念道:“逢兇化吉,遇難成祥”
高孝瓘走出房門,就碰到了管家:“四爺?您……”
“他們是誰?”高孝瓘皺着眉頭問。
“回四爺,三爺剛得到一顆佛牙,想将它供奉在府内,所以命小的,找來木匠将西苑裝修一下。”
“佛牙?”高孝瓘奇怪的問道:“我三哥,何時對這種東西,感興趣了?”
“這……”管家猶豫的說道:“這......小的不敢妄自猜測,不如四爺,去問問三爺。”
“我三哥現在在府中?”
“在後院的校場”
“校場?”高孝瓘更是奇怪。
“三爺再練箭。”管家答道。
高孝瓘擺擺手:“行了,你們去忙吧,我去看看。”如果真的按管家的說法,那他的三哥還真是不正常。
“三哥……”高孝瓘走近後,發現他的三哥真的在校場射箭,隻是這靶子卻是草人模樣,看着有些像和士開。
“四弟,你終于肯出來了”,高孝琬放下弓,朝他走過來:“我就知道,給你些時日,你自己就會走出來的。”
“三哥,這是怎麼,怎麼回事?”高孝瓘盯着靶子問道。
“我命人紮的,怎麼樣,像不像?”高孝琬拿起馬鞭,朝靶子上狠狠的抽了一下。
“三哥,你還是命人拆了吧,傳到有心人的耳朵裡……”
“怎麼,我心裡有氣,難道還要憋着?”高孝琬又抽了幾下:“我是不能把和士開怎樣,誰讓他權勢大呢!”
“我紮個草人怎麼了,我射箭怎麼了,要怪就怪,他自己長得就像個草人,就是一個草包。”
“三哥……”
“行了,你也莫要再勸我了,我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決定的事是,不會改變的。”高孝琬淡淡的回道:“你還有其他的事麼?沒有的話,你去好好休息一下,我不想再看到,前一段日子的高孝瓘。”
“三哥,何時對佛牙感興趣了?”
“佛牙?”高孝琬皺着眉頭想了想,“我聽說,佛牙這種東西是稀世珍寶,能夠讓你,見到你想見的人,哪怕這個人,已經不再了。”
高孝瓘皺着眉頭說:“三哥,你這是聽誰說的,簡直是在胡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