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段韶的話,周軍理虧,從心理上,先輸一局,反觀齊軍士氣,越來越旺。
周軍步兵在前,開始向山上進攻,段韶邊戰邊走,誘惑周軍緊緊追趕。
齊軍騎馬,周軍步行,一會兒工夫,周軍士兵氣喘籲籲,滿頭大汗。
段韶見狀,立刻下令反攻,周軍正在那裡追趕,忽然發現齊軍,調轉方向開始進攻,一下慌了手腳,半山上的周軍,頓時亂作一團,掉頭就往山下跑,慌亂中,掉下山谷摔死的不計其數。
另一路斛律光與北周名将王雄,也在戰場上狹路相逢,王雄率領部下主動進攻,率左右親兵,縱馬直沖斛律光的軍陣。
他采取了擒賊先擒王的戰略思想,直奔斛律光而來,斛律光連日來的奔波,身體疲憊不堪,不是他的對手,便回馬退走,王雄緊追不舍
斛律光左右都被沖散了,手中隻剩下最後一支奪命箭,忽然馬上一個轉身,将這支箭射了出去。
王雄沒料到,斛律光還有這麼一手,來不及躲避,正中他的額心,他覺得頭暈心知不好,掉轉馬頭,撤了回去。
面對被圍着水洩不通的金庸城,高孝瓘不易察覺的,皺了皺眉頭,他身邊隻有這五百鐵騎,要想穿過這層層的包圍,着實有些困難。
“殿下。”
高孝瓘聽到聲音轉過身:“阿衡,怎麼是你?”
阿衡答的理所當然:“我說過,要跟随殿下的啊。”
高孝瓘雖然自己,都不肯承認,但還是說了出來:“很危險,尤其是這裡。”
“我知道啊。”阿衡把摘來的果子,放到高孝瓘的手裡,“殿下,阿衡連死都不怕,怎麼還會怕危險呢!”
看着掌心裡多出來的果子,高孝瓘問道:“那你怕什麼?”
阿衡把手指狠狠的掐進掌心:“阿衡怕殿下,再也回不來,阿衡不怕天塌地陷,獨獨怕殿下,怕殿下抱着必死的決心。”
高孝瓘被說中心事,别開了目光,為自己辯解道:“孤的哪一仗,不是抱着必死的決心。”
“殿下的每一仗,都是抱着必勝的決心,隻有這次。”阿衡忍住哽咽,繼續說道:“五百人,去沖破如此嚴密的包圍,根本不可能。”
“所以殿下,是不是想,像之前一樣,喚醒五百騎兵内心底處的血性,來搏一搏,也許還有一絲獲勝的機會?”
竟然被他看穿了,平日裡呆呆的,連看本軍書都會睡着的阿衡,竟然看穿了他一切的計劃。
阿衡擡頭,看着高孝瓘,倔強的說道:“這一次,我不會陪着殿下,去演這場戲的。”
雖然眼中寫滿了倔強,可是高孝瓘還,是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憐惜與不舍,該不該同他說呢?
阿衡繼續說道:“阿衡不會攔着殿下,阿衡會一直一直陪着殿下。”說完,他雙手合十,擡起頭看向天空:“蒼天在上,佑護殿下,能夠逢兇化吉,遇難成祥。”
逢兇化吉,遇難成祥,高孝瓘聽後心裡一顫,手不知覺摸向臉上的面具,看着他虔誠的臉,緩緩的說道:“我會一直帶着它的,等我回來。”
洛陽城外,高孝瓘帶五百鐵甲,沖入周軍。
高孝瓘身穿铠甲,帶着獠牙的面具,見人就殺,周軍不明所以,不知道這一人馬,是從哪裡殺出來的,還沒來得及抵抗,就被高孝瓘他們殺出了一條血路,直奔金墉城城下。
周軍反應過來,立刻從四面八方,包抄上來,高孝瓘命令,城上齊軍立即接應。
然而,城中守軍獨孤永業,看不見他的面目,擔心中了敵人的詭計,朝他喊道:“既然是朝廷的援軍,何不摘下面具?”
高孝瓘聽後,自然知道他心中的顧忌,便摘下了面具,“孤乃大齊蘭陵郡王,快開城門應敵。”
即使沒有見過蘭陵郡王,獨孤永業也聽過他的美名,比貌美的女人更勝一籌,看到面具後面的那張臉後,獨孤永業便知此人就是蘭陵郡王。
獨孤永業命令道:“援軍到了,快開城門。”
周軍在齊軍内外的,兩面夾攻下,兵敗如山倒,自邙山到谷水,三十裡的範圍内,到處都是周兵丢棄的槍械兵仗。
兵敗的周軍,有一位将領在撤退時,勒住馬,回頭看向,揮舞着勝利旗幟的金庸城。
那麼巧,五歲那年,他第一個到的地方就是這裡,還認識了,那個叫做高長恭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