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高玮走後,和士開收起剛才谄媚的一副嘴臉,看向太上皇住的寝殿,冷冷的說道:“這次,臣怕不能遵守您的旨意了,蘭陵郡王,這根刺臣是一定要除去。”
“就算他不曾,對臣動手,但臣,也不能坐以待斃,識時務者,還是要先下手為強。”
這一日,高孝瓘正在屋中,和阿衡下棋,阿衡的棋藝,本就不精通,不一會,她執的黑子丢了,大半的江山,她将手中的黑子,往棋盤上一丢:“阿肅,又說話不算話。”
高孝瓘哭笑不得的一邊收拾棋子,一邊說:“我怎麼說話,不算數了。”
“你說過,這一盤讓我赢的。”
高孝瓘歎了一口氣:“是啊,我都讓了你十子,結果,你還是輸的一塌糊塗,看來我還是估高了,你的棋藝了。”
阿衡捏着一個棋子,問道,“阿肅,你是嫌棄我的棋藝太差了?”
他哪敢啊!高孝瓘将收好的黑子盒子,遞給她,“這次我讓你二十子如何?”
阿衡接過他遞過來的棋盒,咕囔道:“二十子,也赢不了阿肅。”
高孝瓘裝作沒有聽道,随口的說道:“幾次了?”
若是以前阿衡的小臉,鐵定紅透了,可現在她已經,可以面不改色的回道:“算上這一盤是第三盤了。”
“都三盤了啊,”高孝瓘做思考狀:“那這樣算來的話,夫人,你可是一盤,都沒有下過夫君啊。”
阿衡弱弱的狡辯道:“要怪隻能怪,阿肅的棋藝太高了。”
高孝瓘一臉受用的,點點頭,:“恩,的确,夫人的棋藝,确實弱的很。”
阿衡鼓着腮幫子說:“阿肅你還下不下,觀棋不語真君子,阿肅沒有聽說嗎?”
“當然聽過啊,”高孝瓘邊說邊落了一子:“可是,現在我為下棋者,不是觀棋者啊。”
阿衡仍舊一副有理的說:“阿肅這般絮絮叨叨,會打擾我的思路的,那這一局,若是我敗了是不是要怪阿肅的頭上?”
高孝瓘将凝在棋盤上的目光,轉到阿衡的臉上:“那我隻下不說了,這一局,若是再赢不了我,就怪不得我了啊。”
阿衡不再言語,兩隻眼睛盯在棋盤上,為了這盤棋,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看着她這番模樣,高孝瓘心裡想着這一局,要不要放些水,要不他身邊的這隻貓,肯定“撓”他。
隻不過這一局棋,還沒有下完,高孝瓘便收到了進宮的旨意。
看着他離去的背影,一股不好的情緒,籠在了阿衡的心頭,殿下除了上朝,已經很久都沒有被單獨招進皇宮了,這一次,到底所謂何事,被招進宮呢?
高玮問道:“朕剛剛登基,諸多的事情,都必須要朕親自親為,蘭陵郡王也是成親不久,朕本不應該來打攪。”
“但是朕聽别人說起,蘭陵郡王的赫赫戰績,尤其是邙山一戰,聽的心裡振奮的很,不知道,蘭陵郡王可有時間,和朕說上一說。”
高孝瓘沒有想到,他被匆匆招進皇宮,竟然是為了這事,但還是,一五一十的将當日的情景描述了一番。
新帝高玮聽到驚險的地方随口問道:“你入陣太深了,你身邊隻有五百士兵,要是寡不敵衆,後果不堪設想啊。”
高孝瓘想也沒有多想,說道:“高家的江山穩固,就像我自己的家事一般,戰死沙場是應該的。”
但是高玮卻不高興了,從這一刻起,他就下了殺心,他心裡想,這個天下是他一個人的。
就算他不喜,這繁雜的軍政,即使枯燥的很,但是他,也不容許其他人分半分羹,哪怕那個人,是他的堂兄也不可以。
“朕還記得,我父皇還給了蘭陵郡王很多封賞,但是蘭陵郡王,似乎并在意封賞,隻是将父王賞給你的二十個侍妾,隻留下了一個。”
“是,臣對太上皇的封賞,感恩戴德。”
“朕聽說,是蘭陵郡王,不想沉溺在溫柔鄉中,還想着有一日,能夠重新征戰沙場。”
“是,朝廷正當用人之際,臣豈敢放縱自己。”
他不動聲色的說道:“既然如此,周軍正在圍困宜陽,蘭陵郡王便去助大将軍一臂之力吧。”
“臣領旨。”
高孝瓘被困在邺城,他一直在尋找機會出邺城,将昌儀送到斛律光的身邊。
雖然他明明知道,這是皇上的借刀殺人的計謀,但是他還是應了下來,隻是他唯一的機會,甚至也有可能是,他戎馬一生中的最後一場戰役。
從皇宮回來,高孝瓘立刻去了昌儀的住處。
“昌儀,你收拾一下,随我一起去宜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