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總,趕緊簽字吧,已經下班有一會兒了,我晚上還有約,你可别耽誤我的好事兒。”
一聽這話,李閱來了興緻:“好事兒?什麼好事兒?”
林之陽瞥了他一眼:“不管你的事情,快點簽字。”
在銳信資本,能夠用這樣命令口氣對李閱說話的人,除了這位林特助外,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人,而他之所以可以對着李閱說話,是因為除開上下級這層關系,他倆私下也是非常要好的朋友,關系親密到一度曾讓公司的人以為他倆是那種不清不楚的關系。
不過後來因為林之陽前任對象因為不滿分手直接跑到公司來鬧了一場後,他倆之間的那種誤會才不攻而破。
李閱拿起筆翻開那些文件,内容都沒看就趕緊簽字,而林之陽就坐在他對面安靜地盯着他,一句都沒說,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開口打破了沉默。
“我說李總……”
李閱聽他這樣叫了自己一聲,随口應道:“嗯,又幹嘛?有話就說。”
林之陽語氣認真道:“你剛才那個樣子,就不怕被告職場性騷擾嗎?”
“性騷擾?”李閱聞聲擡頭,不以為意确認道,“我嗎?”
林之陽點了點頭:“不然還有誰呢?”
“什麼意思?”李閱有些不解。
林之陽唇角一勾:“就行政保障組那個來了沒多久的新進職員,楚時,你對他和對别人好像不一樣,剛才也是,你沒事幹嘛去人家那裡說一些有的沒的,還做出那樣暧昧的行為,你到底要幹嘛?你不會不知道你的身份吧?”
原來是這事兒。
李閱點了點頭,笑道:“想聽實話嗎?”
林之陽沒有接話,隻是點了一下頭,于是李閱聳了聳肩,說:“其實我也不知道,就是想逗逗他,而且,你不覺得他長得很好看嗎?雖然他經常用頭發遮着,你可能沒發現……”
“好看?”林之陽覺得李閱的話有些危險,“所以呢?你不會想對人家做什麼吧?真是稀奇了,你什麼時候對旁人這麼在意了?”
“你想說什麼?”李閱神色鬥轉,突然嚴肅了起來。
林之陽也認真起來:“想奉勸你一句,别這樣,人家一個剛畢業的小孩兒,不适合你,你一個活了多久的人了,有點自知之明好吧!”
聽着對方這話,李閱不禁輕笑了一聲:“拜托,我才三十歲好吧!”
如果按照身份證上的出生年月來算,他的确剛剛三十出頭,正是一個男人最身強力壯的年紀。
“你确定你三十歲?”林之陽搖了搖頭,有些無奈。
“男人至死是少年。”李閱不以為然道,“你懂什麼,有時間管我,不如好好管管你那一籮筐的前任,下次我可不想看見有人像潑婦罵街一樣來公司鬧了,注意一下影響啊,林大特助。”
“我哪有一籮筐前任——”
李閱:“沒有一籮筐也有半籮筐吧!”
“我——”被說中了痛處,林之陽瞬間被怼得張口啞然,咬了咬牙,最後實在無力反駁,隻能換個話題:“話說回來,你這兩天來公司還挺勤快,那邊的事情都處理完了?”
李閱一遍簽字一邊點頭:“嗯,差不多吧!都是些小事兒,其實根本用不着我親自出面,偏偏那些家夥連那種小事兒都解決不了,也不知道上面到底是怎麼選人的,淨給我派一些沒用的人。”
“是你要求太高了吧!”林之陽笑道,“再說了,有幾個新人一開始就能獨當一面的?你不也是從一個新手做起的嗎?”
“話雖如此,但我當年可不像現在這些新人一樣……”李閱歎道,不想再說自己的事情,于是轉而問道:“你呢,那邊的事情都還OK嗎?”
林之陽用輕松的語氣說:“有陳司南在,根本不用我出手。”
“喲,有個好屬下還真是輕松啊!”李閱忍不住戲谑起來。
林之陽聽出了他的打趣,不甘示弱回怼:“這話應該說給你聽吧,是誰一天把公司扔給我就不管的?就算咱倆關系再好,也架不住你的資本主義剝削啊……”
“沒辦法,我事兒比較多。”李閱飛速簽字完畢,将面前的一摞文件往前一推,随即癱在了沙發上,漫不經心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冥神司四十九署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所以你覺得第八署就很輕松嗎?”林之陽不以為然道。
李閱微微擡眸,幽邃眸光映射着窗外的夕陽餘晖,雜亂的辦公室裡面,好像每一處都染上了一層透明的金黃,然而這并非意味着光明,而是預兆着黑夜将臨。
李閱緩慢勾起嘴角,輕笑一聲:“……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