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家夥昨晚上是真沒睡好啊！”林之陽搖着頭笑道，“我都叫他搬家了，他自己偏偏不信邪，硬要繼續住在那裡……”

“這不是搬家就能解決的事情！”李閱突然認真起來，顧不上楚時在旁邊，直接道，“他已經被盯上了。”

話音剛落，林之陽立馬警惕起來：“……你在說什麼東西？什麼叫被盯上了？”

一旁的楚時更是不得其解，皺着眉頭一臉困惑地看了他兩眼，欲言又止之際，李閱突然将手伸到季雲川的後脖處，輕輕翻開衣領露出對方的脖子：“看吧，他已經被标記了……這已經不是簡單的事情了，我們今晚不去都不行了。”

标記？聽着這超出自己認知範疇的内容，楚時越發迷惑不解起來。

不過根據李閱跟他坦白過的真實身份推斷，這樣的事情應該是李閱在冥神司四十九署的職責所在，所以他應該必須去解決才行。

不過現在最讓他關心的事情并不是這些，而是——

“那個……”楚時突然開口問道，“他現在沒問題吧？不需要送醫院也沒有生命危險吧？”

李閱聞言，轉頭看着一臉擔憂的楚時，覺得心裡莫名有些奇怪，下意識就開口道：“你好像很關心他啊……看來是真把他當朋友……”

一個因為高中的遭遇不敢再輕易結交朋友的人，竟然會對隻認識半年多的同事如此，這個季雲川，對楚時來說到底有多重要？

李閱覺得心裡很不是滋味，心口處好像有一股怨氣堵在那裡，怎麼都覺得不對勁兒。為了不讓旁人察覺，他不動聲色地站了起來，說：“既然這樣，我們今晚就一起去看看吧！”

剛才還覺得不能這麼快告訴楚時這些事情，現在卻因為剛才那些沒來由的念頭而做出這樣沖動的行為，李閱自己都覺得自己有毛病，不過話已出口，也不能收回去了，他也不想對楚時用消除記憶的手段。

“……”楚時覺得自己沒有聽錯，李閱剛才的确說的是“我們”，所以一頭霧水地看向他，确認道：“您是說……我也要一起去？”

李閱垂眸看着一臉迷惑不解的楚時，嘴角緩慢勾勒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當然啊，你現在的身份是身為四十九署高級執行官，我的擺渡人，自然應該早點去現場實踐一下，熟悉熟悉以後你的業務，不然怎麼對得起我對你的看重和栽培是不是？”

話雖如此，但楚時卻仍有疑慮：“可是我不會啊……”

那天被逼無奈同意了李閱的提議，又匆匆忙忙成為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工作性質和工作内容的擺渡人，唯一留下的證據就隻有那天李閱在他掌心印下的一個四角星的印記，而且那個印記隻有冥神司的人能夠看見，現世之人根本無法看到。

他現在也沒有像李閱一樣擁有一些特殊技能，雖然不太清楚李閱到底擁有那些讓人意想不到的異能，但他能夠猜測到，對方的能力應該很強。

關于冥神司，他有太多不知道和好奇的事情了，所以在聽到讓自己一起去現場的時候，才會那麼難以置信。

聽了楚時那話，李閱“哦”了一聲，然後突然輕笑道：“我知道你不會啊……所以你才需要跟着我一起學習啊……你的學習能力不是很強嗎，應該很快就能學會怎麼處理這些詭異事件的……”

楚時一臉懵逼：“？”

——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一個現實世界的普通人了。

不過最後，他們之間還是莫名其妙達成了一種詭異的共識——那就是今晚他們三個要一起去季雲川的家裡查探情況。

事後，季雲川被林之陽抱到了沙發上，李閱和楚時也離開了林之陽的辦公室。大概兩個小時後，季雲川才蘇醒過來，不知道是因為沙發太舒适還是真的困得睜不開眼，他這一覺睡到很香很香。

他睜開眼爬起來舒适地生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心滿意足地站了起來，才突然想起自己暈倒前的事情，環顧四周發現，原來他還在林之陽的辦公室。

“我來找他幹嘛來着？”季雲川一時迷糊，但很快便想了起來自己來這裡的目的，“哦哦哦……我是來拒絕他的……”

“睡得好嗎？”自言自語中，林之陽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他端着咖啡朝着季雲川這邊走了過去，很自然地将咖啡放在了他面前的茶幾上。

季雲川瞥了他一眼，心想這又是在玩兒哪一出？不過無論你怎麼獻殷勤還是威逼利誘都沒有用，我是不會同意給你當助理的。

不過想到昨晚的經曆，他還是有些不安起來。

林之陽随意坐在了他對面的沙發上，看着陷入自我思考的季雲川唇角一勾：“睡得好的話，今天晚上就不要睡了……”

“……”這句話把本就混亂的季雲川搞得愈發困惑起來：“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