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是,打開房門的人并不是張承,而是一個女人。
那女人化着淡妝,看上去二十歲左右的年紀,長着一張瓜子臉,濃密的睫毛下一雙眼睛好像盛着水一般,臉上明明是笑着的,可單看那雙眼卻讓人沒來由的想起了在暴雨中打濕了毛發且因為濕冷而瑟瑟發抖的小貓小狗,難免會讓心軟的人生出幾分憐愛。
不過顯然張雲齊并不在這些心軟的人裡面,甚至在看到這女人以後還對人生出了一些懷疑,一些關于對這女人究竟是不是人的懷疑。
張雲齊轉頭瞥了一眼白澤和白璐,隻是從兩人的表情就能看出,他們恐怕也跟他有着差不多的想法。
“你們是來找張承的嗎?”門裡的女人看着沉默的三人開口問道。
聽人開口說了話,原本對那女人有懷疑的三人也都收起了自己的心思,很明顯,當下并不是去追究這件事的時候。
而且,作為客人,在别人家門口,開口就問給自己開門的人“你是人嗎”這種話,哪怕是平日裡并沒有那麼在意禮節的張雲齊也覺得太過于冒犯了。
因此在與白澤和白璐對視了一眼之後,張雲齊就收回了眼神,看向了門裡的女人,道:“對,我們跟張老師通過視頻電話……”
不等張雲齊說完,房間裡就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又聽人說道:“小秋,門口是誰啊?”
随後張雲齊他們就看見一個二十五六歲的男人走到了女人身後,這男人正是先前跟他們通過視頻電話的張承。
雖然之前通過視頻,但那時怎麼說也還隔着一層屏幕,現在直接面對面看到張承的臉,張雲齊才不得不感歎那個叫阿玲的女鬼畫技還真可以說是出神入化,這真人跟畫像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張承這會兒也認出了張雲齊等人,臉上也換上了一副熱情的笑模樣,對着站在門口的幾人招呼道:“哦,是你們啊,沒想到你們來得這麼快,先進來吧。”
聽着張承的話張雲齊幾人卻也沒急着往屋裡走,而是不約而同地盯着人幹淨明亮的地闆看了一眼。
看着有些猶豫的三人,張承也反應了過來,趕忙說道:“哦,沒事兒,就這樣進來就行,正好我請的阿姨下午才過來。”
“那這樣的話,我們就不客氣了。”白澤說着就先擡腳進了屋。
張雲齊和白璐也跟在了白澤身後,最後進屋的張雲齊順手也把房門給關上了。
張承帶着幾人進了客廳招呼人坐下的同時又看向了一邊的女人,十分溫柔地說道:“要不你先去房間裡休息會兒吧,你不是說你昨晚沒睡好嗎?”
那女人聽了這話也沒應聲,擡眼看了看張雲齊等人,才說道:“不了,既然你有客人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聽着女人的話,張承皺了皺眉,似乎有些不悅,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還有外人在場,那份不悅很快就被他收了起來,隻是道:“那也好,那你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來找你,你不是明天晚上的生日嗎,我訂了餐廳。”
女人沒說話,隻是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了張承的話,随後走到門邊,換好鞋就快步離開了,頗有些此地不可久留的意思。
張雲齊望着被女人重新打開又關上的房門,轉過頭給坐在身邊的白澤遞了一個眼神,暗示對方問問張承關于那個女人的事兒。
白澤似乎真的就像他說的那樣,對張雲齊的一切都了如指掌,隻是這麼一個眼神就足以讓他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擡眼看着張承就問了一句:“怎麼,張老師,剛剛那位不是您的妻子嗎?”
白澤的語氣聽上去就像是随口一問,張承聽了也沒覺得有什麼不舒服,隻是簡單答道:“哦,不是,我們目前還隻是男女朋友的關系。”
張承答完那話,就迅速換了話題:“對了,剛剛我聽林老師說,”說着看了一眼張雲齊,繼續道,“你身邊這孩子想考美院,所以想找美術老師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