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雲齊望着張承,他是故意問這話的,因為他剛才看到的那幅人物像,上面畫的根本就不是阿玲。
本來張雲齊還以為張承會為了避免其它麻煩在這事上撒謊敷衍他,卻沒想到張承卻是回道:“不是,那上面畫的是她最好的朋友,姓虎,就那個老虎的虎,這個姓還挺稀有,按理來說她這個姓氏發音應該跟貓一樣,但我前妻叫她的名字時,就是直接叫的虎字的發音,說是她朋友告訴她,她們家裡邊兒都這麼叫,我記得她這朋友好像是叫虎星雲。”
這話聽上去好像張承跟這個叫虎星雲的并不是很熟,這就更讓張雲齊覺得奇怪了,畢竟那幅畫上面的人對于張承來說應該很是熟悉才對。
不過張雲齊并沒有選擇繼續在追問下去,隻覺得這話要是接着問下去就該讓張承起疑心了,念叨了一聲:“是這樣啊,”就轉開了話題,“對了,我哥把錢轉您了吧,轉了的話,我們就先離開了,剛剛您是說讓我明天九點以後來您家是吧?”
張承點了點頭:“對,我明天是跟學校請了一天假的所以不用去上課,你要是可以的話就也跟你們學校請半天假吧,上午或者下午直接過來,在九點到晚上五點之前都行,五點之後我要出門兒,要不然你就下周五晚上再過來也行。”
張雲齊自然是不願拖太久的,隻想早點把這事兒給解決了,便對人說道:“沒事兒,張老師,早點把這事兒給定下來也好,我就明兒個下午再來找您,今天打擾您了。“
“好,你到的時候到小區門口了給我發一個消息,我再跟安保人員聯系。”張承說完這話又客氣般地說道,“這也沒什麼好打擾的,要不然你們也别急着走了,這眼看着都要中午了,再坐會兒,等個把小時我帶你們一塊兒去小區附近找家店吃頓飯呗,這附近的餐館味道都挺好的。”
“這就不用了吧,張老師,我們家裡還有客人呢,得回去招待招待,不然該讓人等急了。”張雲齊這麼說着,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話倒也算得上他們幾人走進張承家後說的唯一一句真話了。
雖然可能對張承來說聽上去更像是拒絕邀約的一個借口,但就算是借口,這話也管用,他确實不再留張雲齊等人,隻說:“那既然是這樣的話,我就不多送你們了。”
在張承說完那話以後,白璐就與白澤同時站起了身,走時還禮貌地對着人道了一句:“張老師,再見。”
等到離開了張承家,憋了許久的張雲齊終于忍不住開了口:“我去,這張承是真會演啊,說阿玲是他的前妻,剛才那倆警察說什麼來着,好像是說他妻子才失蹤兩個多月吧,怎麼就成前妻了?還有了個看上去就不像人的女朋友?诶,你們知道剛剛我跟他提到那幅人物像上面畫的人是誰嗎?就是剛剛我們見過的那個姑娘。”
聽到張雲齊的話白璐也覺得奇怪:“不對吧,剛剛聽張老師提起那個人的時候,好像并不是太熟的樣子啊?”
“怪就怪在這兒了,你說他演其它的就算了,這事兒他肯定是沒必要跟咱們演啊,畢竟那都是我們才見過面的人。”張雲齊說着看向了白澤,“你覺得呢,老白?”
白澤沒有回應張雲齊的問題,隻是打趣道:“你現在怎麼又不叫我白澤哥哥了?”
張雲齊頓了一下,似乎沒想到白澤會在意這個,嘴上說道:“不是,白澤大人,我那不是怕您不愛聽嗎?”
張雲齊本意是想讓白澤把這事揭過去,可誰想卻聽白澤說道:“我什麼時候說過我不愛聽了?”
“這……”
這可讓張雲齊為難了,他偶爾從嘴裡冒出口的那幾聲白澤哥哥,多多少少都帶着些調笑的意思。現在要是讓張雲齊正兒八經去叫一聲白澤哥哥,他還真叫不出來了,甚至還覺得有幾分羞恥。
現在要是讓張雲齊正兒八經去叫一聲白澤哥哥,他還真叫不出來了,甚至還覺得有幾分羞恥。
看着平日裡總是一副沒皮沒臉樣的張雲齊居然露出了一些不好意思的神情,白璐也沒說話,隻是一臉看戲樣的盯着對方,就想看看對方究竟要怎麼回白澤的話。
不過白璐還是低估了白澤對張雲齊的縱容程度,在見到張雲齊面露難色後,就不再為難人了,說了一聲:“算了,等你什麼時候想叫了,再叫也行。”之後就開口回答起了對方剛才的問題,“剛剛張承說阿玲的這個朋友,姓虎,我想恐怕這姑娘不是姓虎,而是本身就是一隻虎。”
“你是說剛剛我們見到的那姑娘是虎妖?”聽白澤轉移了話題,張雲齊也從方才那份為難情緒中走了出來,聽到對方的推測,不免驚歎道。
白澤點了點頭:“對,如果你看到的那幅畫上面真的是我們見過的那姑娘的話,那我想她很大概率上就是虎妖,他們虎妖一族,存在着一種奇特的幻術,叫做掩面術,”白澤說着突然将目光轉向了白璐,“白璐,我記得我讓你看的《萬妖圖譜》裡面好像有關于掩面術的記載吧?”
被白澤叫了一聲,原本是想看出好戲的白璐,現在戲沒看成不說,反而還讓他有了一種上課走神時突然被老師叫起來回答問題的既視感。
說起來,白璐跟在白澤身邊已經很長時間了,身上的本事有一半都是從白澤那兒學來的,而白澤平時除了教他那些個術法、身法以外,還給過他一本對方剛才口中說的叫做《萬妖圖譜》的書,那本書裡記載了幾乎所有妖怪的種類和其它詳細信息。
當初白澤在給白璐那本書的時候,就跟他說過要牢牢記住書裡的那些内容,就算記不住也得硬記,說是他會有用得上的一天,雖然白璐并不知道白澤說的那一天究竟是哪一天,不過自他有記憶以來,有兩個人的話他是必聽的,其中一個人就是白澤。
所以,現在的白璐對那本書裡的内容可以說是熟記于心的,雖然沒看成戲有些失望,不過還是很快就回答上了白澤的話:“對,是有,有不少妖怪都會變化術,可以在不同人的面前變成不同的樣子,但是虎妖一族卻不需要改變自己的樣子,隻要使用掩面術,就能讓他們在自己不想暴露真身的人面前展現出另一種樣貌,哪怕是跟他們見過面或者熟識的人。”說完這話,白璐頓了一下,忍不住發出了自己的疑問,“但是這不應該啊,如果那個虎妖真的是阿玲的朋友,那她為什麼要用幻術去接近張老師?而且還會跟張老師成為男女朋友?”
“嗐,這就是你不懂了吧,小白璐,”張雲齊說着就将攔住了白璐的肩膀,繼續道,“你在人間待了這麼長時間了,有沒有聽過一個詞,叫做‘吃絕戶’?”
白璐愣了愣,擡眼看着張雲齊卻是一臉的難以置信:“你是說張老師他……不能吧?雖然張老師他平時跟學生之間交流不多,但平時說話都是溫聲細語的,對學生也還挺關照的,之前我們班有位同學身體不舒服,還是張老師第一個發現給送到校醫室去的呢。”
“不能什麼啊不能?你這隻小貓咪還是太單純了,人是可以有很多面的,你看到的張老師那都是學校裡的那一面,至于私底下那可不一定了。你難道沒看出你這位張老師,一提到錢那眼神兒都變得不一樣了嗎?還有,就那個虎妖,你就看她穿的那一身兒,還有走的時候從衣帽架上取下來的那個包,再加上腳上踩那雙高跟兒鞋加起來那可都夠支付一套小套房的首付了。雖然我現在還沒想通為什麼那個虎妖要騙張承,但我敢肯定張承之所以會跟那個虎妖在一起就是看中了她有錢的一面,而且我現在是越來越覺得之前那個小警察的猜測沒錯了,阿玲的死跟張承恐怕脫不了關系。”
白璐雖然還是有些不相信在他看來溫柔和藹的老師會是一個為了錢殺害自己妻子的兇手,可又覺得張雲齊的推測不無道理,所以他也沒再反駁對方的話,隻是想了想,又問:“那這事你打算回去以後怎麼跟阿玲說?”
張雲齊輕輕一笑:“怎麼說?照實了說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