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醒醒!”
秋守清怎麼也沒想到,原本說坐着眯會兒的張雲齊居然能直接睡着,眼見着通往桃花源的入口開了,人卻還沒有半點醒來的迹象,連續叫了對方幾聲後,秋守清幹脆一腳踹在了人身上。
被踹倒在地,張雲齊才算是清醒了過來,擡眼看着擡着腿還沒來得及放下的秋守清,站起身的同時,開口道:“我去,老秋,你也太狠了吧,這一腳給我踹的——這可是你自個兒的身體,你真一點兒都不心疼啊?”
秋守清對此卻并不在意,隻說:“有什麼好心疼的,反正現在用這具身體的是你,疼的也是你。”
“诶,不是……”張雲齊張嘴剛想再說些什麼,卻被秋守清扔到他臉上的衣服打斷了話語。
“行了,别磨蹭了,入口開了,趕緊走吧。”秋守清說着就不再管張雲齊,轉身往入口的方向走。
見此,張雲齊隻好收起想說的話,穿上衣服後便與秋守清先後躍進了入口。
再回到桃花源,張雲齊和秋守清落腳的地方仍是幾人第一次進來時那座有一片桃樹的山。
兩人穿過樹林,走到能看見村落的位置時,秋守清突然停下了腳步。
“幹嘛呢,老秋?你不是着急得很嗎,怎麼不走了?”一路跟在秋守清身後,因對方突然停下差點撞上去的張雲齊開口問道。
“我突然想起來,”秋守清說着,頓了一下才又道,“咱們昨晚遇見的那些東西按理來說應該就是村子裡的人吧?那咱們要是就這麼直接回去,不就被那群人認出來了?你覺得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是會繼續像第一次來那樣裝本地人的熱情好客,還是直接吃了咱們?”
這确實是個問題。
一時間,張雲齊也犯了難。
不一會兒,又聽秋守清說:“還有,咱們雖然找到了出口,但那出口怕是不能直接進,你想想,咱倆進去就換了魂,說明通往出口的那條河會影響人的魂魄。要是咱五個人進了那出口,先不說會不會發生比換魂更離奇的事,單是換魂這一點就夠讓人頭疼了。”
聽着秋守清的話,張雲齊沉默半晌,才擡眼看向對方:“要不這樣,我先叫老白過來,讓他去看看那條河究竟是什麼情況。畢竟他活的時間長,見過的東西多,說不定能看出些名堂。”
張雲齊的提議聽着不錯,秋守清卻疑惑:“叫白澤過來?怎麼叫?你還會傳聲術不成?”
“傳聲術我不會,不過我和老白結過血契,所以隻要把我的一點血滴到地上,他就能感應到我在哪兒。”
張雲齊記得之前在山洞裡整理秋守清的衣服時,看到對方兜裡有把匕首。他一邊說,一邊拿出匕首,又拿起此刻被秋守清用着的、屬于自己的手,順着掌心就毫不猶豫地劃開一道見血的口子。
“嘶——”秋守清疼得倒吸一口涼氣,望着掌心那道足有四五厘米長的傷口,說,“不是,一點血劃根手指頭就行,至于劃這麼大口子嗎?這可是你自個兒的身體。”
張雲齊卻滿不在乎:“無所謂,反正現在疼的又不是我。”
秋守清算是看出來了,張雲齊根本就是在報之前被踹那一腳的仇,忍不住評判:“你可真夠小心眼兒的。”
沒一會兒,兩人聽見一陣風聲,随後一道龐大的影子就罩在了他們頭頂。
他們擡頭,看見化作原形的白澤出現在空中,落到地面後又變作人形。
看着一夜未見的兩人,白澤沒問發生了什麼,而是把目光落在“張雲齊”流血的手上。他走上前想替對方治傷,卻又停下動作,擡眼看向“張雲齊”的眼睛,随即又轉向一旁的“秋守清”,問:“你們……靈魂互換了?”
這話讓秋守清和張雲齊都愣了一下,顯然兩人沒想到白澤這麼快就看出來了。
下一秒,白澤就看見“秋守清”臉上露出熟悉的笑容,聽他說:“喲,白澤大人,眼睛夠尖啊,這都能看出來?”
張雲齊慣用的不着調語氣,從秋守清臉上說出來怎麼看都違和,可白澤卻輕易接受了兩人換魂的事,隻是覺得奇怪:“昨晚發生了什麼?你們怎麼會這樣?”
“這話說起來不長,但是,”張雲齊指了指自己手上的傷口,又道,“老白,能不能先幫我處理一下這傷?再怎麼說這也是我的身體,以後還要用呢。”
聽到這話,又注意到對方手裡的匕首,白澤意識到傷口是張雲齊自己劃的。想起剛才看見的那道又長又深的傷口,他忍不住說:“知道自個兒要用,還下這麼重的手?”
不等張雲齊回應,一旁的秋守清就趕忙說:“嗐,白澤大人,這事兒怪我。先前在外邊等通道打開,等久了老張就坐着睡着了,我叫了幾聲他沒醒,就輕輕踢了他一下——我估摸着他就是為這事兒生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