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擺放的蔬菜水靈靈的，煥然注目，一擺放出來就有人上前問，“農家蔬菜？”

吳建剛笑出八顆牙齒，“對，自個兒種的農家蔬菜，不是大棚蔬菜，是鄉下正兒八經的農家有機蔬菜，沒打農藥，天然無污染。您看這是今早剛摘的，多新鮮！”

“這菜确實新鮮，是像現摘的。”這位阿姨打量一臉淳樸的吳有貴，見他一副老農民樣，她暗自點點頭，“怎麼賣的？”

“生菜小白菜七塊，韭菜八塊。”

縣裡的菜比鄉鎮上貴一點，比如鄉鎮裡青菜普遍三四塊一斤。縣裡得賣七塊。

這菜價格和其他攤位差不多，問價的客人立即心動。農家菜，還這麼水靈，比菜市場裡其他人賣的菜可水靈多了，價錢還差不多，誰不買誰是傻子！

吳建剛攤子上的菜太顯眼，那菜翠潤可鑒，宛若在一衆普通人裡出了一個大美人，很難不吸引人的目光。

陸陸續續的，有人上前來買菜。吳有貴見狀，激動得臉龐都發紅了。兒子要來縣裡賣菜，他是有些擔心的。賣菜哪是那麼容易的事。盡管吳雪翠的菜好吃，但也不一定就那麼容易賣出去。

不成想，他還是低估了吳雪翠的菜的吸引力。

吳建剛對吳有貴說，這漂漂亮亮的菜，品相極好，在價格與其他攤子上的菜一樣的情況下，競争力可謂是斷層了。

吳有貴：“啥是斷層？”

“斷層就是……就是很牛，競争力很牛。”

“那是很牛。”吳有貴說着，就見又有人上前來問菜。他忙招呼人家。

兩個半小時過去，一百二十斤菜全部賣完。

吳有貴愣愣的，“這就賣完了？”

“嗯，賣完了。”吳建剛把收到的現金收好，“一共賣了860塊，減去進貨成本716塊，再減去咱倆來回的車費12塊，咱今天賺了132塊錢。很不錯了。”

吳有貴點點頭，一上午賺了132元，着實是很不錯了。他眉開眼笑，“翠翠家這菜，還真是好賣。”

“這些買了菜的客人吃過之後，知道了菜有多好吃，以後會更好賣的。”吳建剛沉吟，“下次來賣菜，咱得漲一漲價。”

今天價格定的和别的菜攤一樣，主要是為了吸引客源，先通銷路，後必增其值。下次來就得漲價了。不然這麼好的菜，就賺這點錢，那可太虧了。

下午一點多，父子倆回到家。王大嬸驚然，“這麼快就回來了？菜賣得咋樣？”

“都賣完了，兩個多小時就賣完了！”吳有貴笑道。

“這麼好賣？”

“那好吃可不好賣嘛！”吳有貴喜氣洋洋，把一百三十二塊錢交給王大嬸，“這是今天咱賺的，刨去所有成本的純利潤。”

握着錢，王大嬸喜道：“兩個多小時就賺了一百三十多塊錢，哎，這生意有搞頭！”

“是有搞頭，剛子說，明兒我們再多進點貨，價格再漲一漲，能賺更多錢。”

王大嬸臉上笑容加大，“我先去熱飯，你倆先把飯吃了。”

彼時，吳雪翠和吳奶奶正在吃晌午飯。吳雪翠吃着鍋巴洋芋飯，提到吳建剛在她這裡批發買菜的事，她道：“這樣也挺好。今天咱沒去出攤，就賺了七百多塊錢，又省時又省力的，多好。省出來的時間，我還可以多種點菜去賣。”

吳奶奶點點頭。

下午，吳建剛又來了吳家。吳建剛滿臉喜氣，“賣完了，都賣完了，翠翠，我明天再進點貨。”

“賣完了？恭喜恭喜。”

“還不是因為你家菜好，才這麼好賣。”

“你明天要買多少？”

“一百五十斤的菜。六十斤生菜，六十斤小白菜，三十斤韭菜。”

“行。”

次日。吳建剛和吳有貴帶着一百五十斤菜來到菜市場。

剛把菜卸下來，就有人沖過來，“哎喲，小夥子，你們在這兒呢！你家菜可真好吃！趕緊的，再給我稱幾斤小白菜！”

“别着急。”吳建剛笑道，說今天菜漲價了，每樣菜都漲了一塊錢。

“漲價了？”客人啊了一聲，“别人小白菜都賣七塊，你們賣八塊啊……”

吳建剛：“孃孃（阿姨），别人的菜沒咱家菜好吃啊。農家自産的有機蔬菜，我們天不亮就辛辛苦苦摘菜，大老遠坐車，從村裡運到縣裡來的，菜還這麼好吃，賣這點錢已經算很虧了，都是些辛苦錢，賺不了啥。”

這位大嬸糾結了片刻，最終還是忍不住買了。沒辦法，誰讓這菜這麼好吃。貴一塊錢，她買得起。

日中，雪翠戴草笠，徐徐灌園。大黃咬着水管，跟在她後面一起澆水。

端詳着認真澆水的大黃，吳雪翠撚頤而思，最近大黃似比以前更機靈聰明了些？

心念一轉，吳雪翠暗忖，是因為大黃經常跟着她和奶奶一起吃她種的菜的緣故麼？她種的菜，對身體頂頂好，對牲禽也頂頂好？

“大黃，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