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來也有幾天了,夙音現在已經充分了解了這邊的情況,雖然這兒的房間裡沒有金玉瓷器,但這不代表窮,隻是這兒的人習慣住這樣的屋子。
前面有光,她放輕腳步,悄悄潛了過去。
簡練而冷淡的半開放式辦公室内,一個男人正低頭批閱文件,燈光照在他棱角分明的面龐上,五官線條淩厲深邃,剪裁得體的襯衫勾勒出寬闊的肩膀,腰身勁瘦,再往下,一雙長腿完美的包裹在西裝褲下,随意交疊。
夙音躲在一個大花瓶後面打量了好幾眼,滿頭問号,這家夥就是這個院子的主人?
護的那麼緊,也沒什麼好看的啊。
沒想到那人還挺敏銳,她隻是多看幾眼就察覺到了異樣。
“誰?”
夙音穩如老狗,趴在花瓶上,巍然不動。
這花瓶看着半人高,實則内壁做的極薄,裡邊兒空心的沒放水,整個沒什麼重量。
她這麼一趴,花瓶晃了一下,直挺挺往前邊倒去。
夙音下意識伸手,瓶是撈住了,人也暴露了。
她和辦公桌後的男人四目相對。
空氣中蔓延着一種奇怪的氛圍。
男人似乎恍惚了一下,放下手裡的文件,用一種上位者的姿态望着夙音。
他語氣平靜,有種掌控全局的自信,“膽子很大,誰允許你闖進來的?”
人有失手馬有失蹄,這也不是夙音第一回偷潛被人發現了。
她也很平靜,“房門沒鎖,進來看看。”
順帶将花瓶扶正,光明正大站出來。
男人注視着她,身體漸漸舒展開,随意靠在椅背上,眼神裡露出三分薄涼三分譏笑,以及四分的漫不經心。
“女人,滿意你看到的嗎?”
“?”
夙音直覺似乎有哪裡不對,一時半會兒沒想出來,又順着他的問話從頭到尾把人看了一遍,銳評:“一般。”
連那狗東西都比不過。
座上的人沒有生氣,眉梢輕挑,反問:“這就是你吸引我的手段?”
夙音:?
“你誰?”
“本座犯得着?”
“呵。”
要他名字的手段罷了。
男人喉嚨深處溢出了愉悅的低笑,“很好,女人,你已經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記住了,我叫傅宴。”
夙音:……
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普通且自信之人?
她嫌棄地飛速轉頭,多看一秒都嫌晦氣。
難怪守衛這麼多,病成這樣,是該關起來好好看着。
“欲擒故縱。”
傅宴輕嗤,起身一步步向她走來。
夙音本來想走的,看他過來了,剛邁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她倒要看看這人還有什麼花樣。
見多識廣的邪道妖女什麼樣的沒見過?
這樣的真沒見過。
果然如此。
傅宴唇角勾起了刻薄的弧度。
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闆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音,傅宴腳步從容不迫,仿佛她早已是囊中之物。
夙音沒忍住,往後退了幾步。
他表情真有點吓人。
扇他都怕他爽到。
傅宴進一步,她就退一步,直至後背抵上白牆,退無可退。
“嗯?不喜歡嗎?”
他一隻手撐牆,将夙音困在臂彎之間,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捏住了她的下巴,以不容人拒絕的力度擡起,像打量商品一般上下掃視。
“長得倒是該死的甜美。”
夙音神思回歸,後知後覺地感到了惡寒,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今天就不該出來的,遭報應了吧。
她掰開下巴上的那隻手,皮笑肉不笑道:“是嗎,你長得也不像個人。”
“嘶”
她的力氣很大,往反方向掰手指的時候很疼,傅宴沒有設防,條件反射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剛吸半秒,瞬間憋了回去。
強忍住捂手指的沖動,他甩了兩下手,怒極反笑,“如果你想激怒我,那麼你成功了。”
等了兩秒,沒有聽見回複,擡眼一看,這個女人根本沒有聽他在說什麼,正很專心地用袖子擦自己的下巴,用的勁很大,白皙的皮膚被擦的一片通紅。
嫌棄的樣子仿佛他的手是什麼絕世髒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