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病他跟個精神病較真。
三号院内吵的和菜市場一樣。
謝淩序過來時,有關夙音到底是不是兇手的辯駁已經過了三輪了,還有繼續吵下去的趨勢。
他是一個人來的,卻自帶氣場,進門的瞬間院子裡就安靜了下來。
謝淩序朝顧祁安帶來的人使了個眼色。
傳聞中由家屬自主配備的醫護和安保團隊完全服從院長指令,一擁而上,有禮貌地将陳軒帶來的那些保镖請了出去,他們則守在院門口,确保不會有人亂來。
原本人滿為患的院子瞬間空了下來。
謝淩序視線掃過剩下的人,最後鎖定在陳軒身上,“這是療養院内部的事,客人想以什麼身份插手?”
陳軒莫名有些發怵,又不甘示弱:“她是我妹妹,沒病裝病,我自然要管教管教。”
“沒病裝病?”謝淩序重複這四個字,聲音冷然,“所以你是在質疑療養院的診斷結果?”
這個療養院裡的病患幾乎都是豪門世家,質疑療養院無異于質疑他們的選擇。
陳軒沉默了一會兒,“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試圖把話題重新扯回夙音頭上,“我的意思是夙音極有可能裝病,騙過了療養院其他人,昨天晚上王志強遇害,說不定就是她的手筆。”
“你的意思是,三号院的病患昨天晚上繞過保安和所有人的視線,潛進别墅三樓,将一個健壯的成年毆打至重傷,還莫名其妙将隔壁四号院的主治醫生毆打昏迷,最後神不知鬼不覺回到院落,沒有留下任何痕迹?”
陳軒:“……”
他極其艱難地嗯了聲。
謝淩序隻說:“或許客人也可以考慮入住青雲。”
陳軒:“……”
現場一片死寂。
原本在小護士後面躲清靜的夙音悄悄探出頭。
都說完了?
都說完可就輪到她了。
夙音理理衣袖,飄飄然走到舞台中間,本來是笑着的,視線與陳軒相觸的一瞬間忽然變臉,神色悲悲戚戚。
“我好難過啊,你為什麼要污蔑我。”
她掐着嗓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了上去,邊嘤嘤嘤邊往他胸口打。
“你不是我的哥哥嗎?為什麼要幫着外人懷疑我?我真的好!難!過!啊!”
陳軒沒料到這人會突然撲上來,毫無防備地被撲的退了幾步,她一拳下來,人吃痛,又直挺挺倒了下去。
“草……”
一句話沒完整說出來,身上就遭遇了雨點一般的攻擊。
她用的巧勁,專往那些不會一下很疼,又能不間斷折磨人的穴位打,是以拳頭看着軟綿綿的。
門外,陳軒的保镖不明覺厲。
小、小拳拳捶你胸口?!
有其他人攔着,他們也幫不了雇主,隻能看雇主被一個纖瘦的姑娘按在地上打。
這一幕來的突然,很多人都愣住了。
轉念一想,病人嘛,也正常。
這麼一個看起來就虛弱的病人,還被傷透了心,能有多大勁,他們也就沒想着把人拉開,任由她小打小鬧的洩氣。
謝淩序看着揚爪嘤嘤嘤的人,有些意外。
她倒聽勸。
全場隻有陳軒一人,想叫叫不出,想推推不開,隻能抱頭挨打。
打的差不多了,夙音看準時機,兩眼一閉,華華麗麗地‘暈’了過去。
“少宗主!”
小護士眼尖,一個滑鏟疾行到她身邊,安安穩穩地在落地前一秒把人接入懷裡。
和前幾天一樣,懷裡的人好像一點重量都沒有,瘦弱到讓人心疼。
小護士抱緊少宗主,怒目而視,“都怪你少宗主才犯病了,她是病人,還是你的妹妹,這麼對她,你還是人嗎?”
陳軒:“???”
明明被打的是他好嗎!
他疼的龇牙咧嘴,轉頭向謝淩序問罪:“不是,她發瘋打人你不管一下?”
謝淩序平靜道:“我怕被打。”
你怕個雞毛!
陳軒真要被這兩個人給氣死了。
連顧祁安的主治醫生都看不下去了,“這位客人,的确是你有錯在先,怎麼能怪病人和院長呢?”
她是個精神病,她能有什麼錯。
何況她犯病也是這人自己的手筆。
他們東一句西一句,句句都像刀子一樣紮他的心,陳軒胸膛劇烈起伏了兩下,白眼一翻,被氣暈過去了。
暈之前還聽到剛才向夙音表忠心的狗腿子指着自己說,“他也暈了,這是因果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