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檀木樹下,俊美的男人伸出雙臂,穩穩地将從天而墜的女子接在懷裡,兩人相對而視,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定格。
直到傅宴說出那句:“女人,你這是在投懷送抱?”
夙音:……
幾天沒見,他倒是一點沒變。
大概是因為經曆過,此刻的她并沒有任何的情緒起伏,聽到這句‘投懷送抱’的時候還有種果然如此的平靜。
但是田筱沒經曆過,田筱隻知道偶像劇和言情小說裡才會發生的情節真實的在自己眼前出現了。
她呆呆地站在大樹後面,一瞬不瞬盯着前頭二人。
高大的男人仿佛神兵天降,在最後一刻接住了從天而墜的女人,愛情的鐘聲敲響,他垂頭看着懷裡嬌小柔弱的人兒,眼中的愛意幾近溢出,女子似乎是羞了,對視幾秒後很快垂下眼睛,不敢回應那過分強烈的感情。
他們維持着擁抱的姿勢很久很久,有種一直到天荒地老的浪漫。
田筱激動地抓緊了樹幹,兩隻眼睛亮的像黑暗中的狼眼。
夙音還不知道這一幕被人當成了什麼,垂下眼睛平複剛才大起大落的心情,一直緊繃的神經終于松了下來。
她心裡僥幸,現在不管謝淩序信不信了,反正二号院的主人都出來了,今晚說什麼都是她來找二号院的玩!
在場人心思各異,沒有一個人說話,無比安靜。
沉寂了太久,久到傅宴再一次開口:“女人,怎麼不說話了?”
夙音這才驚覺自己還在他懷裡,把滿腦子謝淩序有關的事全部清了出去,剛要下去,擡眼間猝不及防地撞進了一雙清冷眼眸。
和記憶中此前數次對視分毫不差的一雙眼睛。
那人就站在門口,沒什麼表情地看着自己。
夙音莫名有種,被抓包的窘迫。
傅宴順着她的視線看去,看清楚來人的那一刻頓時危險地眯起了眼睛。
他冷笑一聲,本來是想把懷裡的人放下去的,這會兒改了主意,手上用力,将人牢牢鎖在懷裡,還特地轉了個方向,正面朝向大門,滿眼挑釁。
這和當衆拉屎有什麼區别??!
實在太丢人了,夙音嗷了聲,甚至來不及掙紮,兩隻手迅速擡起捂住了自己臉。
空氣有一瞬的凝固,中心的三人之間蔓延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顧祁安從院長身後冒出頭,震驚地看着這一幕,嘴巴張得可以放下一個雞蛋。
少、少宗主被、被一個男人抱在懷裡,那個男人還在向院長挑釁??!
他腦子好似鏽住了,完全無法理解這個場面。
這時,顧祁安看見了大樹後邊的田筱,宛如找到親人,他恨不得當場沖進去問清楚狀況,但是院長就在前邊,隻能忍住。
他嘗試用眼神交流。
‘現在什麼情況?’
他的知音并沒有搭理他,眼睛一直盯着場上的三個主角。
無人說話的局面并沒有維持太久。
傅宴沒有在情敵臉上找到該有的表情,那個人甚至都沒有正眼看他一下,不禁惱怒,再一次感覺自己的權威受到挑戰。
但是這種情緒并沒有持續太久,懷中滿滿當當的充實感安撫下,心底那點不爽很快轉變為了驕傲:“看到沒有,這個女人現在在我懷裡。”
聞言,謝淩序輕撩眼皮,目光在他臉上一晃而過,“所以?”
“所以,”傅宴自信勾唇,“她選擇了我。”
謝淩序:。
“哦。”
“哦?”
傅宴不可置信地皺起眉,心愛的女人被自己搶去反應還能如此平靜……
這人——該不會是人渣吧?
越看越像。
“你挑男人的眼光太差勁了。”
他一頓,又補充,“我除外。”
他每多說一句,夙音的臉就黑一分,到最後臉都不捂了,那點羞恥全部被那些話壓了下去。
她掙紮了一下,但是這人用的勁太大,一下沒掙開。
“撒手。”
“女人,我現在松手,然後看你對另一個男人投懷送抱嗎?”
傅宴手臂收攏,在她耳畔警告般吐出幾個字:“我告訴你,想都别想!”
夙音:……
拳頭握緊又松開,她歎了口氣。
跟個病人計較什麼,人好歹剛才還接住了自己。
她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又好好地和他說了一遍:“你松手讓我下去,我保證不去謝淩序那兒。”
傅宴存疑:“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騙你幹嘛。”夙音非常熟練地舉起手發誓,“保證不騙你。”
傅宴細細打量她的神色,那張秾豔至極的臉上裡隻有真誠,他終于信了,松開手把人好好地放回地上,還不忘警告一番,“女人,我隻相信你一次。”
如果她辜負他的信任,那……就休怪他無情了。
夙音也确實沒往謝淩序那兒走,腳踩上實地以後麻溜跑到大樹後邊,跟田筱彙合,然後躲在那兒不出來了。
開玩笑,人家出來就是為了抓她,她會過去自投羅網嗎?
還是跟着這位癫癫的大兄弟來的更安全點。
傅宴視線一直跟着,看到她擡腿的那一瞬眉間一皺,而後才見跑的方向,褶皺瞬間被撫平,他掃過大樹後邊,隐隐隻能看見一雙發亮的眼睛,不辨人形。